他怕了,他怕对方手里真的掌握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足以致命的证据。他更怕,自己会成为李达康的弃子,替他,替欧阳菁,背下所有的黑锅。
求生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他要自救,他必须抛出一个分量更重、更能吸引火力的目标,来换取自己的一线生机。
他终于崩溃了。
“不是我!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他嘶哑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被压抑许久的委屈和愤慨,仿佛他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他不再维持那份副市长的体面,整个人都垮了下来,趴在审讯桌上,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老张和身边的记录员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在远程指挥中心里,祁同伟看着屏幕上丁义珍那声泪俱下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鱼,上钩了。
“我承认,我在项目上是收了些好处,收了几块手表,几箱好酒……这些我都可以认!”丁义珍抬起头,脸上已经涕泪横流,“但大风厂的事,真的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他开始抛出那个在他脑中演练了无数遍的、精心准备的“炸弹”,一个足以祸水东引、让他金蝉脱壳的重磅炸弹。
“大风厂的过桥贷款之所以出问题,完全是欧阳菁在背后操作!她和那个大风厂的老板蔡成功之间,早就有不正当的经济往来!蔡成功给了她天大的好处,她答应给大风厂续贷。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闹翻了,欧阳菁就利用职权,公报私仇,卡死了贷款!这才引发了后面所有的事情!”
他巧妙地将自己描绘成一个被蒙蔽的、信息不对称的、一心只想为市里分忧、为达康书记解决烂摊子的无辜下属。
“我……我作为总指挥,能怎么办?银行不放款,我能拿着枪逼他们放吗?我夹在中间,两头受气!我还要维护京州的投资环境,安抚蔡成功和工人的情绪……我太难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康书记,为了京州的大局啊!”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逻辑“自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