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门庭若市。
自从在常委会上被祁同伟“技术处刑”、姻亲链条被连根拔起后,组织部长吴春林便称病“休养”,彻底淡出了权力的中心。
他输了吗?
从表面看,他输得一败涂地。
但今晚,这间沉寂已久的病房,却迎来了一批特殊的“探望者”。
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政法系统的,没有一个在“超级模型”的黑名单上。他们是来自省宣传部、省统战部、乃至省文联、省社科院的几位“老同志”。
他们,代表着汉东官场最古老、最庞大的“秩序”。
“春林同志,身体好些了吗?”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老者(省社科院副院长)关切地问道。
吴春林虚弱地靠在床头,摆了摆手,沙哑地笑道:“死不了……劳几位挂心了。我这个‘旧时代’的‘老古董’,现在就是个废人,喽。”
“春林同志,话不能这么说!”一位宣传部的副部长义愤填膺地开口,“您这是为党守了一辈子的‘规矩’!现在,汉东的‘规矩’,全乱了!”
“是啊!”另一人立刻附和,“现在全省上下,人人自危!我们机关里,同志们之间连正常的吃饭聊天都不敢了!生怕被那个劳什子的‘超级模型’,给打上一个‘拉帮结派’的标签!”
“这哪里是反腐?这分明是‘数据暴政’!”
“祁同伟,他才三十多岁,他懂什么叫‘治理’?他懂什么叫‘平衡’?他只懂‘杀’!他把政法系统的人才都快杀光了,现在法院的案子堆积如山,民怨沸腾!这就是他要的‘黄金时代’?!”
吴春林静静地听着,那双藏在老花镜后的浑浊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知道,他等的机会,来了。
“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扮演着那个“痛心疾首”的孤臣角色,“同志们,慎言啊!祁书记现在圣眷正隆,手握‘天网’,我们……我们人微言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