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我从玻璃倒影里看见,一辆银色面包车停在广场角落。车窗贴了深色膜,但副驾有人低头看手机,动作很生硬,那不是在看内容,是在接收指令。
我没停下,接着往前走。走到售票窗口,买了张去邻市的早班车票,时间是六点十五分。买完票,我把票塞进烟盒,扔进垃圾桶。
然后我从消防通道下到地下车库,沿着停车区走到另一边出口。外面停着一辆黄黑相间的出租车,司机在打瞌睡。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去城西,老工业区,越偏越好。”
司机醒了,看我一眼,“那边没生意。”
“给双倍钱。”
他没再问,发动车子。
雨又大了。我靠在后座,闭上眼睛休息。但头开始疼,不是一般的胀痛,是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像有针扎。金手指在预警,而且越来越强烈。
这不是回忆的痛。是现在的。
我睁开眼,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模糊的画面在脑子里闪了一下——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站在隧道口,手里拿着对讲机,抬头看了眼天,然后转身进去。背景是混凝土拱顶,墙上有裂纹,编号B - 7刻在通风口下方。
画面就两秒,看不清脸。但那隧道的结构,和B - 7的图纸一样。
他们已经在那儿了,还有人守着。
我摸摸口袋里的手机。信号还是断的。但我知道,那个地方,现在有人。
出租车开出城区,路灯越来越少。路边厂房一个接一个闪过,铁门紧闭,招牌破破烂烂。司机问:“到底去哪儿?”
我没回答,盯着后视镜。
三百米外,那辆银色面包车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