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桃惠咬咬牙,再次动用所剩不多的钱两。
她在后巷蹲守,终于等到了一个看起来面善的粗使婆子。
几枚成色极好的碎银塞过去,婆子掂了掂,脸上露出一丝松动。
“嬷嬷,向您打听个人。府上可有一位两月前新来的周姨娘?”刘桃惠央求。
婆子警惕地左右看看,才小声道:“是有这么一位……唉,也是个苦命人。”
“她……她还好吗?”刘桃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婆子摇摇头,叹了口气。
“好什么呀!刚来那会儿,整日里哭,眼睛都快哭瞎了。老爷新鲜了没几天,就嫌她哭哭啼啼晦气,丢在后院西边最偏的那个小跨院里,再没踏进去过。主母那边……”
婆子撇撇嘴,声音压得更低。
“主母本就不是个宽厚人,又嫌她是罪眷,身份尴尬,更是不待见。月例银子克扣得厉害,饭食也常是冷的馊的。前些日子听说病了,也没见请个好大夫瞧瞧,就自己硬熬着……啧啧,那脸色,白得跟纸似的,看着都揪心。”
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刘桃惠心上。
小姐竟过的如此煎熬!
那样骄傲清雅的人,被困在这深宅大院,遭受着怎样的屈辱和折磨?她几乎能想象到小姐苍白憔悴、强忍泪水的模样。
愤怒和心疼几乎要将她撕裂。
“多谢嬷嬷!”
她声音哽咽,又塞给婆子几枚钱,转身快步离开,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涌出。
“不能再等了!”
刘桃惠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看向沈佩乐,后者也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桃惠,硬闯或夜探都非上策,容易给小姐招祸,也违背道场规矩。”沈佩乐冷静分析。
“我们可以亲戚名义拜访,光明正大地去。我虽家道中落,但大户人家的规矩和做派还记得些,由我出面周旋,你见机行事。”
刘桃惠重重点头。
一个时辰后,刘桃惠换上了一身体面的细布衣裙,虽不华丽,却也干净利落。
沈佩乐则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湖蓝色织锦褙子,头上簪着素雅的珠花,通身气度不凡。
两人来到陈府正门前。
沈佩乐上前,对门房微微颔首,声音清晰而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