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叶知秋从展台后走出来,拽了拽他的衣角,“我陪你一起。”
两人并肩站到舞台中央,陆野手里举着那张冰灯照片,叶知秋举着糖灯。
“各位乡亲,各位朋友,”陆野清了清嗓子,“今天我想跟大家聊聊‘老物件’。我奶奶有个旧铝饭盒,盒盖儿上刻着‘永结同心’,那是我爷爷年轻时送她的定情物;我姥姥有个粗瓷碗,碗底有个豁口,那是我妈小时候摔的,姥姥说‘豁口能装下更多福气’。”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叶知秋:“我媳妇儿有个糖灯,是她去年在漠河拍冰灯时买的。她说‘冰是冷的,但光是热的’。我一开始不懂,后来才明白——有些东西,看着冷,可攥在手里,能暖一辈子。”
叶知秋望着他,眼眶微微发热。她想起那天在雪地里,他举着电池冲她笑;想起他蹲在灶台前给她煮姜茶;想起他偷偷把她掉在地上的围巾捡起来,拍掉雪说“秋姐的围巾不能脏”。
“其实,”她接过话筒,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我也有个老物件。是条红围巾,我十二岁时在孤儿院得到的。当时我棉裤破了,膝盖蹭得血肉模糊,澡堂子的阿姨把围巾系在我脖子上,说‘小姑娘,围上,别冻着’。”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指尖触到洗得发白的边角:“后来我才知道,那条围巾是阿姨攒了三个月的钱买的。她自己穿的是补丁摞补丁的棉袄,却把最暖的围巾给了我。”
舞台下安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王铁柱抹了把眼睛,李狗蛋吸着鼻子,陆奶奶笑着点头,暖宝趴在陆野腿上,小手轻轻拍他胳膊:“爸爸,妈妈的眼睛在发光。”
“现在,”叶知秋望着陆野,眼睛里闪着光,“这条围巾有了新故事。它陪我拍了冰灯,陪我熬了姜茶,陪我在雪夜里听陆野讲他姥姥的故事。它不再只是一条围巾,它是……”
“是秋姐的‘老物件’。”陆野接过话筒,声音里带着笑,“也是我的‘新宝贝’。”
他抬手,轻轻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秋姐,以后你的老物件,我都帮你收着。你的红围巾,你的冰灯照片,你的糖灯……还有,”他顿了顿,“你的心。”
叶知秋望着他,心跳得像打鼓。她想起下午在雪屋里,他握着她的手说“想和你过很多很多个冬天”;想起他蹲在她膝头,给暖宝讲姥姥的故事时泛红的眼尾;想起他举着糖葫芦说“这串糖熬得久,保准不化”。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都是他藏在硬壳里的用心。
“陆野,”她轻声说,“你知道吗?”
“啥?”
“我最爱的老物件,”她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现在,是你。”
舞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李狗蛋吹了声嘹亮的唢呐,王铁柱举着大喇叭喊“好!”,陆奶奶抹着眼泪笑,暖宝举着糖灯蹦蹦跳跳:“爸爸妈妈亲亲!爸爸妈妈亲亲!”
窗外的雪还在下,可舞台上的灯光,比任何烟花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