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低头看她,又看向叶知秋,忽然笑了:“咱们的宝贝,比糖蒜还甜。”
“啥呀?”暖宝歪着脑袋。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陆野把菜篮挎在肩上,“走,回家做糖蒜炒五花肉去!”
民宿的厨房飘着浓浓的酸甜香时,王铁柱正蹲在门口抽旱烟,看见陆野抱着的青瓷罐,眼睛瞬间亮了:“哎呦喂!你们咋把我藏的糖蒜翻出来了?”
“王哥,这糖蒜是你和你老伴儿的宝贝吧?”陆野把罐子递过去,“我们找到啦!”
王铁柱接过罐子,手直发抖:“你们……你们咋知道是我藏的?”
“老赵说的。”陆野笑了笑,“他说你每天摸三回坛子,坛口的红布都洗得发白了。”
王铁柱抹了把眼睛,掀开盖子舀了两颗糖蒜:“吃!随便吃!这是我老伴儿腌了三十年的,就等着……”他突然顿住,抬头看向厨房门口——叶知秋正端着砂锅出来,砂锅里炖着五花肉,汤面上浮着层金黄的油花。
“王哥,”叶知秋笑着说,“我们帮你找着宝贝了,该你露一手了!”
王铁柱吸了吸鼻子,接过糖蒜:“那行,今儿个咱做糖蒜炒五花肉!”他抄起菜刀切五花肉,刀工利落得像切豆腐,“我老伴儿活着的时候,最爱做这道菜。她说‘糖蒜解腻,五花肉得配着糖蒜吃,才不齁’。”
陆野帮他烧火,锅里的五花肉“滋滋”作响,糖蒜的甜香混着肉香在厨房漫开。暖宝趴在灶台边,小鼻子使劲儿嗅着:“爷爷,我长大也要学做饭!”
“好嘞!”王铁柱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等爷爷教你,保准比你爸做得还好吃!”
“我爸做的也很好吃!”暖宝反驳,“上次爸爸给我做的鸡蛋羹,比幼儿园的还嫩!”
“那是!”陆野得意地挑眉,“我可是跟奶奶学的,她做的鸡蛋羹能滑到勺子上!”
叶知秋靠在门框上看他们斗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想起昨天在菜窖里,陆野翻出木箱时说的话:“有些东西,看着旧了,可里面的故事越攒越多,越品越甜。”
“秋姐,发什么呆呢?”陆野盛了碗肉端过来,“尝尝!”
她接过碗,咬了口五花肉,糖蒜的甜在舌尖炸开,混着肉香直往心里钻:“真好吃。”
“那必须的!”陆野得意地笑,“我可是跟着王哥学的!”
王铁柱端着另一碗过来:“多吃点!今儿个是元旦,咱得吃好!”他坐下来,摸出旱烟袋,“我跟你们说个事儿——我昨天翻箱倒柜,找着了我老伴儿当年的日记本。她写‘1983年5月20号,老周给我打了口箱子,说等咱们老了,要把日子都装进去’。你们说,这算不算‘最金贵的宝贝’?”
“算!”叶知秋和陆野异口同声。
暖宝举着糖蒜喊:“还有糖蒜!还有五花肉!还有妈妈的鸡蛋羹!”
众人都笑了。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照在菜窖的青石板上,反射出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