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晚饭格外丰盛。桌上不仅有新腌的黄瓜、萝卜作为开胃小菜,还有叶知秋特意炖的鸡汤。暖宝喝了两碗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奶奶,”暖宝突然问,“为什么要腌这么多菜呀?冬天去镇上买不行吗?”
这是一个很现代的问题,也是一个很好的教育机会。陆奶奶放下碗,认真地看着暖宝:“因为,小宝儿,这缸里的,不只是菜。”
“那是啥?”
“那是念想。”陆奶奶的声音很慢,很轻,却字字清晰,“是咱农民对土地的念想。我们把秋天地里长的东西,存起来,等冬天再拿出来吃,就像把阳光和雨水,都存进了坛子里。吃一口酸菜,就想起春天播下的种子;喝一口菜汤,就想起夏天浇水的辛苦。这是咱们的根,不能忘。”
陆野和叶知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触动。这段话,不仅仅是讲给暖宝听的,也是奶奶对他们,对这个家的期许。
饭后,陆野和叶知秋并肩在院子里散步。寒露的夜,星空格外明亮。
“今天,奶奶的话,让我想了很多。”叶知秋轻声说,“我们好像一直在忙着收获,忙着储存,却很少停下来想一想,我们到底在守护什么。”
“我想,我们守护的,就是奶奶说的那个‘根’。”陆野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这个家,守护我们共同创造的每一个平凡又温暖的日常。”
“就像这坛酸菜,”叶知秋笑了,“把当下的日子,用心腌起来,存进未来,等到冬天再打开,就是最醇厚的幸福。”
陆野点点头,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觉得这个寒露的夜晚,一点也不冷。因为他的心里,装着满满的、正在发酵的温暖。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会围在暖炕上,看着窗外飘起的雪花,等着那口酸菜缸开封。那不仅是食物的等待,更是对未来、对团圆、对那份最朴素也最真挚的幸福的等待。
而这些被小心翼翼腌进坛子里的,不仅仅是白菜和萝卜,更是他们对这片土地最深沉的爱,和对这个家,最绵长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