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怒道:“俺已禀过韩枢密。韩枢密有令,此炮关系重大,未经陛下亲旨,任何人不得擅动,尔等速退。”
双方正僵持间,又有一顶官轿疾至,轿中走下一人,面色阴沉,竟是宰相秦桧心腹,御史中丞万俟卨。其人居高临下,扫视全场,冷然道:“韩枢密之令?本官怎不知?王押班,执行军令。有阻挠者,一律拿下。”
官兵得令,再次逼近。牛皋气得满面通红,拔刀在手:“谁敢?”
眼看一场冲突不可避免,忽听长街那头鸣锣开道,又一顶八抬大轿而来,仪仗鲜明,竟是太尉、枢密使韩世忠到了。韩世忠下轿,虎目一扫,不怒自威:“何事喧哗?”
万俟卨忙上前,拱手道:“韩太尉,下官正执行枢密院征调火炮之令,奈何西门驸马与牛统制阻挠……”
韩世忠打断他:“哪道命令?本帅怎未签署?万俟中丞,军器之事,不劳御史台越俎代庖吧?” 语气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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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卨面色一变,支吾道:“这……是秦相吩咐……”
韩世忠冷哼一声:“秦相管的是中书政事,枢密院军务,自有本帅与刘太尉主张!尔等退下,此炮之事,本帅自会奏明陛下,请旨定夺。”
万俟卨与王押班见韩世忠动怒,不敢再争,悻悻而去。韩世忠转向西门庆,面色稍缓:“驸马受惊了。此事乃底下人胡闹,本帅定严加查究。然则……此炮留于驿馆,终非长久之计,亦惹人觊觎。不如由本帅奏请陛下,于城外划一禁军营寨,派可靠军士协同贵属守护,驸马意下如何?”
西门庆见韩世忠出面解围,言辞恳切,且此举确能保炮安全,遂拱手道:“全凭太尉安排。”
经此一事,西门庆更觉临安局势复杂,危机四伏。秦桧一党,显然不愿见抗金之力增强,千方百计欲毁炮或据为己有。而韩世忠等主战派,虽有心抗金,然亦受掣肘,步履维艰。
当夜,西门庆正自烦恼,忽闻窗外轻微响动,似有夜行人。其久历江湖,顿生警觉,吹熄烛火,潜至窗边。但见月光下,数条黑影正悄无声息,摸向存放磁晶炮部件的厢房!
“好贼子,竟敢夜袭!” 西门庆大喝一声,纵身而出!牛天罡、白仁兴亦惊醒,各持兵刃杀出。那些黑衣人武功不弱,且配合默契,直扑炮身部件,显是欲行破坏或盗窃。顿时,馆驿院内,刀光剑影,厮杀成一团。
正斗间,忽闻街外马蹄声如雷,火光四起,又一队官兵包围了馆驿,为首将领高叫:“奉旨拿私斗!所有人等,放下兵刃!”
西门庆心下雪亮,此乃连环计。先派刺客夜袭,若不成,则以维持秩序为名,趁机缴械拿人,届时黑白颠倒,任人拿捏!正危急时,忽听馆驿屋顶上一声长啸,一道青影如大鸟般掠下,拂尘挥处,劲风呼啸,顿时数名黑衣人被扫翻在地!旋即又有数人飞檐走壁而来,剑光霍霍,加入战团,助西门庆对敌。
那青影落地,显出形貌,竟是终南山玄青真人!其朗声道:“西门驸马勿忧!贫道与几位江湖朋友,恰在附近,闻有奸人作祟,特来相助!”
那些江湖朋友,亦是武功高强,顷刻间将黑衣人尽数制服。此时外面官兵冲入,见形势逆转,玄青真人仙风道骨,韩世忠心腹将领亦随后赶到(显是韩世忠得讯派来),只得悻悻收队。
经审被擒黑衣人,皆服毒自尽,死士无疑。然从其身上搜出令牌,却指向殿前司某都指挥使,与秦桧有千丝万缕联系。
玄青真人叹道:“驸马,临安水深,忠奸难辨。欲在此地立足,推行抗金,需格外谨慎,亦需广结善缘,尤其是……需得圣心。”
西门庆拜谢真人及众侠,深以为然。次日,便通过牛皋,重金结好内侍省有势力的大太监,又向赵构进献西域珍宝、骏马,并再次恳请演示磁晶炮威力。
赵构本好奇,又得珍宝,遂允其所请。于西郊皇家校场,百官围观。西门庆亲自操作,一炮射出,将远处一座荒丘炸为平地。声震四野,威力惊天!
赵构骇然,继而大喜:“真乃神器也!” 当即下旨,封西门庆为“忠勇校尉”,领军器监少监衔,专司督造磁晶炮事宜,拨予皇城司废弃一营寨为作坊,并调拨工匠、物资。然同时又下严旨,此炮铸造、使用,皆需经枢密院、中书省共议,不得轻动。
西门庆虽只得一虚职,然终有立足之地,可正大光明研制火器。遂携二位夫人搬入营寨,买买提、牛天罡、白仁兴等人亦入驻护卫。玄青真人引荐数位中原巧匠、火器师前来相助。李青萝精通机关,耶律云水善于协调,皆成为西门庆得力助手。
秦桧一党岂肯干休?明里暗里,处处刁难,或克扣物料,或派遣细作,或散布流言。西门庆一面小心周旋,一面加速制炮,更将九阳神功与磁石能量结合之法,简化成机括,使普通军士亦能操作,然核心秘法,只传心腹。
这日,忽有边关急报:金国四太子金兀术,亲率大军十万,犯江淮,已破数州,兵锋直指建康!临安震动!
赵构惊惶,召集群臣议事。秦桧力主议和,遣使交涉。韩世忠、刘光世等请战,然兵力不足,底气虚弱。
西门庆闻讯,知时机已至,连夜上书,请以新造之十尊磁晶炮,并训练之炮手,赴前线助战。并愿立军令状,不破金兵,甘当军法!
朝堂之上,再起波澜。秦桧斥其“狂悖邀功,误国误军”。韩世忠却力保:“西门校尉之炮,臣亲眼所见,威力无穷,或可扭转战局!”
赵构犹豫不决。正值此时,牛皋竟不顾官微言轻,闯殿哭诉:“陛下!金虏破我家园,杀我百姓。今有破敌利器,为何不用?莫非真要等虏骑到了临安城下,才后悔吗?臣愿以性命,保西门驸马出战!”
赵构受其感染,又见战事紧急,终于咬牙下旨:“准西门庆所奏!拨韩世忠麾下精兵五千,并新造火炮,速援建康!若真有功,朕不吝封赏!若有失……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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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接旨,慨然应命,令买买提在营寨看护二夫人。然后与二位夫人诀别,云水、青萝虽不舍,然深明大义,只道:“官人保重,家中一切,自有妾身打理。” 西门庆遂与牛天罡、白仁兴,率炮队并韩世忠拨予的兵马,以牛皋为先锋,星夜驰援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