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遣信使临安陈忠胆 设毒计孤岛困禅师

“禅师莫慌!俺们来救你!”买买提高声喊道,令士兵将船划到岸边。玄莲老怪见有援兵,气得跺脚,又要放毒,却被佛幡金光逼退。法明禅师趁机率弟子冲上船,买买提令士兵奋力划桨。玄莲老怪等教人正欲追赶,买买提急令军士一阵乱箭射退,终于逃出了云鹤岛。

回到青州城,法明禅师面色苍白,喘息道:“那妖道的毒术越发厉害,此次若非买买提将军接应,贫僧怕是回不来了。他在岛上炼制的毒物,若投入城中水源,后果不堪设想。”

西门庆忙令牛天罡加强弥河沿岸防守,又令阿里木带人去云鹤岛捣毁祭坛。阿里木领命,率五百士兵乘船前往,到了岛上却空无一人,只余下残破的祭坛和满地毒罐。原来玄莲老怪见计谋败露,早已逃之夭夭。

次日晌午,秦相府的安抚使抵达青州。这安抚使姓罗名文彬,是秦桧的门生,生得尖嘴猴腮,一身锦袍穿在身上,倒像只偷穿衣服的狐狸。他刚到帅府,便摆起官威,坐在上首问道:“西门大帅,圣上召你入临安议事,你为何迟迟不去?莫非有不臣之心?”

西门庆强忍怒气,拱手道:“罗大人说笑了。青州刚遭金兵围攻,城防未固,百姓未安,俺实在走不开。况且前几日派去临安打探消息的白将军,险些遭相府侍卫毒手,俺怎敢轻易前往?”

罗文彬眼珠一转,笑道:“那都是误会。秦相爷素来敬重大帅抗金之功,怎会害你?不过大帅既然不便去,不如派个心腹随本官回临安,向圣上和相爷禀明情况也好。”

西门庆正中下怀,唤出耿直:“这位是耿直将军,忠勇可靠,又熟悉战况,就让他随大人同往临安。”

罗文彬见耿直身材魁梧,眼神正直,心中暗嫌,却也不好拒绝,只得应下。次日一早,耿直便随罗文彬启程前往临安。西门庆亲自送到城外,再三叮嘱:“路上小心,若见圣上,务必说明青州军民抗金之苦,以及秦相的猜忌之举。”耿直含泪点头,翻身上马,随罗文彬一行而去。

耿直走后,西门庆令诸将加紧城防,又派人往莱州告知董小平和耶律云水青州近况。这日,牛天罡巡城归来,带来个消息:完颜昌在济南收拢残兵,又从金国调来了一万援兵,且有重炮若干,似乎有卷土重来之意。

“这老贼倒是不死心!”西门庆冷笑道,“传令下去,让耶律达加固北门城墙,增设投石机;牛天罡率骑兵往济南方向侦查,摸清金兵动向;耿直留下的防务,由阿里木接手,务必守住粮道;同时传令登莱潍三州火炮调运到青州,并让李青萝在登州仿制磁晶炮。”

诸将领命而去。牛天罡率三百骑兵刚出青州城,就遇上个砍柴的樵夫,那樵夫慌慌张张道:“将军,不好了!济南方向来了不少金兵,还抓了好多百姓往云鹤岛去,说是要填岛筑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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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天罡心头一沉,暗道完颜昌定是和玄莲老怪勾结在了一起,想以云鹤岛为据点,再次进攻青州。他令一名骑兵回青州报信,自己则带着其余人悄悄往云鹤岛方向摸去。到了弥河岸边,果然见金兵押着数百百姓在岛上填土筑营,玄莲老怪站在一旁指手画脚,不时打骂百姓。

“狗贼!竟敢残害百姓!”牛天罡怒不可遏,就要率军冲上去,身旁的副将忙拉住他:“将军,金兵人多,咱们只有三百人,硬拼怕是吃亏。不如先回去禀报大帅,再做打算。”

牛天罡强压怒火,只得带人退回青州。西门庆听闻此事,气得拍案而起:“完颜昌这狗贼,竟用百姓做挡箭牌!玄莲老怪更是丧尽天良,好好计划收拾他们!”

城外暮钟骤响时,西门庆正与幕僚在帅府商议粮草调度,铜钟余韵裹着急促的脚步声撞进门来,法明禅师的弟子满头大汗跪地禀道:“大帅!耿将军府中急报,老夫人突然昏厥,气息已弱!”

西门庆猛地搁下手中茶盏,青瓷杯与桌面碰撞的脆响惊得满座寂静。他不及细问,只匆匆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墨色披风,大步流星往外走,一边沉声吩咐:“快!传我的令,即刻请全城最好的三位医师去耿府,若耽误片刻,军法处置!”亲兵领命飞奔而去,他则翻身上马,枣红烈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朝着耿府方向疾驰,身后随从的马蹄声在青石板路上敲出紧迫的节奏。

赶到耿府时,院内已乱作一团。廊下灯笼的光映着满地慌乱的脚印,丫鬟仆妇们个个面带惶急,不时有低低的啜泣声从正屋飘出。西门庆掀帘而入,首先撞见的便是耿直那七岁的幼子耿小郎,孩子跪在床边踏板上,小小的身子哭得一抽一抽,双手紧紧攥着祖母冰冷的衣角,泪水早已打湿了胸前的锦缎小袄,见有人进来,只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抽噎着喊了声“西门伯伯”,便又埋首哭起来。

西门庆心头一揪,快步走到床前。只见耿直的老母歪靠在锦被堆中,原本还算红润的面庞此刻蜡黄如纸,眼窝深陷,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嘴唇干裂泛着青紫,几缕花白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衰败。三位医师正围着床榻忙碌,其中年纪最长的李医师手持银针,正小心翼翼地往老夫人手腕处的穴位扎去,另两位则在旁屏息凝神,不时递上药材或帕子,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却压不住那股沉沉的死气。

“怎么样?”西门庆声音有些发紧,目光紧紧盯着老夫人的脸,生怕错过一丝变化。李医师拔下最后一根银针,伸手探了探老夫人的鼻息,又把了把脉搏,最终缓缓摇头,脸上满是无奈:“大帅,老夫人本就因挂念耿将军寝食难安,忧思郁结伤了根本,昨夜又不慎染了风寒,寒气入体直侵脏腑……如今脉息已如游丝,怕是……撑不过今夜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耿将军能此刻回来,或许还能凭着母子连心,唤回老夫人一丝生机,可眼下……”

这话如重锤般砸在西门庆心上。他望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又看了看一旁哭得几乎晕厥的孩童,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耿直此刻正在边关与蛮族厮杀,为国赴险九死一生,家中却遭此变故,而自己身为大帅,手握兵权,竟连麾下将领的家人都护不住,连让他们母子见最后一面都做不到。一股无力感混杂着愧疚涌上心头,让他喉头发涩,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沉默片刻,西门庆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转身对耿府管家吩咐:“即刻派得力人手,日夜守在老夫人床前,有任何动静立刻报我。再去账房取五百两银子,给老夫人抓最好的药材,若有需要,哪怕是千金难求的珍品,也只管去帅府支取。”又俯身摸了摸耿小郎的头,温声安慰:“小郎乖,别怕,伯伯会让人治好祖母的。”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依旧紧紧抓着祖母的手不肯松开。

西门庆又站在床前看了片刻,老夫人的呼吸依旧微弱,屋内的药味似乎更浓了些。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只能重重叹了口气,带着满心怅然转身离去。跨出耿府大门时,夜风吹起他的披风,也吹来了远处军营的更鼓声,一声一声,像是在提醒着他,边关的战事与家中的变故,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上。

回到帅府,西门庆正心烦意乱,买买提又带来个坏消息:罗文彬在途中故意刁难耿直,不仅克扣粮草,还让他步行赶路,如今耿直一行人还被困在徐州境内,动弹不得。

“岂有此理!”西门庆怒喝道,“这罗文彬分明是故意折腾耿直!买买提,你率两百骑兵即刻出发,去潍州接应耿直,若罗文彬再敢刁难,直接把他给俺绑了!”

买买提领命而去。谁知他刚出发半日,探马又报:完颜昌率四万大军,分三路往青州而来,其中一路正是从云鹤岛出发,乘船沿弥河而上,直扑青州南门。

西门庆不敢耽搁,即刻登上城楼指挥防务。只见完颜昌身披玄铁鳞甲,勒马立在土坡之上,身后金兵列成方阵,二十门青铜重炮在朝阳下泛着冷光,炮口直指城头。“传令!三炮为号,轰开青州城门!”他抽出腰间弯刀,刀锋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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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西门庆手扶雉堞,望着远处金兵阵中的炮群,眉头拧成一团。昨夜刚收到探报,完颜昌竟从辽东调来重炮,可青州城内共有十二门火炮,火药也只够支撑三轮轰击。“阿里木,你带三百人守西侧炮位,务必护住炮架!”他转身对阿里木吩咐,又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图纸,“把刚从登州运来的那两台磁晶炮抬上来,按此图校准角度,目标锁定金兵中军!”

话音刚落,金兵阵中突然腾起三团黑烟,紧接着便是三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三颗烧红的铁弹呼啸着撞向城头,砖石飞溅,两名士兵躲闪不及,当场被砸翻在地。西门庆俯身躲过一块碎石,厉声喝道:“开炮!对准金兵炮群还击!”

城墙上的十二门火炮同时怒吼,黑黝黝的炮口喷出火舌,铁弹拖着烟尾砸向金兵阵中。可惜火炮射程不及对方,多数铁弹落在方阵外围,只掀翻了几顶帐篷,未能伤及核心炮位。完颜昌见状,放声大笑:“西门庆,就凭这点本事,也敢与我抗衡?再轰!把城头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