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岩浆修行

在太初教,只要没犯欺师灭祖、伤人致死的滔天大罪,寻常小错多半是关十天半月禁闭。这惩罚听着轻巧,可“禁闭”二字在弟子们口中却如魔咒——但凡关过的,任谁再提都脸色煞白,宁死也不愿再踏足那地方半步。

两拨执法弟子分别押着袁山虎三人与秦浩轩,往禁闭地走去。沿途弟子投来的目光里满是怜悯,袁山虎三人本就哭丧着脸,此刻更是抖得像筛糠,脚下的路都快走不稳了。秦浩轩心里却翻着别样的滋味:忐忑里裹着几分好奇。那岩浆地窖、寒冰崖究竟藏着怎样的恐怖?竟能让素来硬气的同门闻之色变?

从灵田谷出发,穿过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前方忽然现出一座钟灵敏秀的山峰。别看它山形雅致,草木葱茏,却是太初教人人讳言的禁闭山,又名思过峰。越靠近山脚,空气里越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连风都似带着寒意,刮在脸上竟有些刺疼——这与山外的和煦截然不同,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此地与外界的暖意彻底隔开。

太初教门人过万,每日触犯门规需关禁闭者不在少数。为防弟子在禁闭期间拉帮结派生事,先辈高人以大神通在思过峰山腹凿出无数禁闭点——岩浆地窖里滚烫的岩流舔着石壁,寒冰崖上的罡风能冻裂骨髓,刀山窟里的利刃日夜嗡鸣……诸般名目,既能让屡教不改者次次尝新,又彻底杜绝了大规模冲突的可能。

思过峰近在眼前,山腰那个黑黢黢的入口不过两米高、一米宽,像头沉默的巨兽张开的嘴。袁山虎曾在此吃过苦头,此刻望着那入口,先前欺负秦浩轩时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风中残烛,喉结滚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当年在岩浆地窖里,他被铁链锁在岩壁上,灼热的气浪燎得他皮肉生疼,三天三夜没合眼,那滋味,想一次就心有余悸。

张伞和李斯更是吓得腿肚子打转,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衣襟。他们虽没进过禁闭点,却早听过无数传闻:寒冰崖的犯人常被冻得失去知觉,醒来时手指已僵成冰坨;刀山窟里的利刃会随着呼吸伸缩,稍一动弹就可能被划得皮开肉绽。

执法弟子推了他们一把,袁山虎踉跄着往前扑,险些栽进那黑洞洞的入口。他猛地回头,目光撞进秦浩轩平静的眼眸里,忽然打了个寒颤——自己先前那般刁难,这小子若是记仇,往后在里面……

秦浩轩却没看他,只望着那入口深处隐约透出的红光,不知在想些什么。执法弟子的声音冷硬如铁:“进去。”

袁山虎咬着牙,几乎是被拖着挪进了入口,张伞和李斯紧随其后,惨叫般的抽气声很快被山腹里的轰鸣吞没。

执法弟子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在山风里飘得有些散:“岩浆地窖与寒冰崖都藏在思过峰山腹深处,里头自成天地,与外界截然不同。山腹小道遍布机关险阻,你们需以灵力护体,若实在撑不住,便喊‘执法’二字,我等自会出手。”

顺着蜿蜒的石梯往下走,越靠近山腰,空气越显滞重。秦浩轩望着那与寻常岩洞无异的入口——不过丈许高,黑黢黢的洞口吞吐着森然寒气,像一头蛰伏万古的巨兽张开了獠牙,光是站在跟前,便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胸口发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吞噬殆尽。

执法弟子的目光如刀,袁山虎三人忍着骨头碎裂般的剧痛,互相搀扶着,踉跄着挪向入口。先前被秦浩轩打断的肋骨仍在隐隐作痛,每走一步都像有针在扎,可他们连哼都不敢哼一声——谁都知道,在执法弟子面前示弱,只会换来更重的惩戒。

秦浩轩紧随其后,脚刚踏入入口,身后的光线便骤然消失,只余下身前跳动的火光。他下意识凝神戒备,却不料眼前景象突变:原本狭窄的入口后,竟是一条宽达四五米的大道,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直通地心。

墙壁上每隔一米便嵌着一支火把,橘红色的火光在潮湿的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忽明忽暗间,将周遭的石笋、石柱映照得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阴森得让人头皮发麻。更令人心惊的是,每两个火把之间,都嵌着一扇半开的小门,门板是暗沉的玄铁所制,上面刻着扭曲的符文,门后隐约传来风声、水声,甚至还有细碎的磨牙声,不知藏着怎样的凶险。

“这便是思过峰的‘百罪道’。”执法弟子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带着一丝嘲弄,“每扇门后都是一处禁闭点,你们的‘机缘’,就藏在其中一扇门后。”

袁山虎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他认出其中一扇门上的符文——那是岩浆地窖的标记,当年他就是在那里受的罚,至今梦里还能闻到皮肉被灼烧的焦糊味。张伞则死死盯着另一扇门,门后传来的寒气让他牙齿打颤,那是寒冰崖的气息,据说进去的人,十有八九会落下终身寒疾。

秦浩轩却没理会那些小门,目光落在大道尽头。那里的黑暗浓得化不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静静蛰伏,正等着他们走近。他握紧了拳,指尖的灵力悄然运转——看来这思过峰的“礼遇”,比想象中还要“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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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经过一道小门,门后禁闭地透出的恐怖气息便如针般刺来。行至刀山窟时,数道凌厉刀气破壁射出,若非执法弟子早有提醒,加上刀气威力尚浅,袁山虎等人仓促间催起元力护体,怕是已被划得皮开肉绽。而秦浩轩身边的执法弟子眼疾手快,袖袍一扬便将刀气化去——毕竟是两位紫种弟子力保的人,长老早有吩咐,绝不能让他在此处有半分损伤。

袁山虎三人望着门上“刀山窟”“毒瘴涧”等凶煞名字,感受着周遭阴森寒气与门内逸出的各种威胁,早已面无人色,腿肚子抖得像筛糠。本就带伤的身子若在这种地方关足十五天,怕是真要九死一生,喉头哽咽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来。

走过十数道门,袁山虎三人被押进了标着“寒冰崖”的小门,而秦浩轩的“岩浆地窖”,恰在对面。

刚踏入岩浆地窖,一股灼浪便迎面撞来,热得人呼吸发滞。护送的执法弟子到了此处便收了手,脸上带着几分揶揄——倒要看看,这被紫种弟子看重的人究竟有何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