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轩听着徐羽的话,眼底漾开笑意,指尖轻轻敲了敲她递来的笔记本:“你这小丫头,倒比谁都操心。”他扬了扬手里的本子,“放心,就凭我这性子,哪轮得到别人欺负?真要有人不长眼,我不介意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徐羽还是不放心,扒着铁门探头看他:“可他们说这里的老人最爱刁难新人……”
“刁难?”秦浩轩挑眉,指尖划过笔记本上的批注,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那得看是谁。我让他们递瓶水,谁敢慢半分?让他们挪个地方,谁不麻溜地让开?”他伸手揉了揉徐羽的头发,笑意里藏着点自信,“再说,有你这通风报信的,他们刚要动歪心思,我早把招儿想好了。”
徐羽被他逗笑,把笔记本塞得更紧些:“那你可得记着,要是真受了委屈,别硬扛,我哥在执法堂……”
“知道了知道了,”秦浩轩接过本子,顺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辫子,“你这操心的命,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修炼吧。等我出去,带麦芽糖给你。”
徐羽眼睛一亮,用力点头,看着他转身的背影,还在后面喊:“别忘了是上次那家的!”
秦浩轩抬手挥了挥,脚步轻快——有这丫头记挂着,这禁闭室的日子,倒也没那么难熬了。
“我们相处得很好,他们都和善得很,看我是新来的,还常把饭让给我吃呢,对吧?”秦浩轩转过身,脸上挂着笑意,对那群老油子扬了扬下巴。
“这位师弟跟咱们啊,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对对对,相见恨晚!”
这群刚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老油子,此刻饥肠辘辘,连说话都透着虚弱。心里早把秦浩轩骂了千百遍,暗暗咬牙——等老子修到八叶境,定要让你尝尝厉害!可眼下形势比人强,只能顺着他的话头应和,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秦浩轩看他们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哦,那自然是好。”他慢悠悠地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既然投缘,往后你们的‘关照’,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老油子们心里暗骂,脸上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应该的,应该的!”心里却在盘算着,这笔账,迟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岩浆地窖里的灼热几乎要把空气烤化,每多待一秒,对修为尚浅的徐羽都是煎熬。她诧异地瞥了眼对周遭高温甘之若饴的秦浩轩,实在难忍这炼狱般的环境,匆匆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鬼地方。
秦浩轩翻开徐羽留下的笔记本,入目便是她娟秀工整的字迹,密密麻麻写了十几页。他心中泛起一阵暖意——这细心的姑娘定然是知道自己上午昏睡、下午又被关了禁闭,压根没赶上楚长老的课,竟把授课内容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笔记第一行便写着修仙前两境的说明,正是秦浩轩知之甚少的领域。他凝神细读:“种植仙根境前需经‘引种’一步,需先感知体内仙种的存在,再引天地灵气入体,以灵力冲开仙种桎梏,方能跨入种植仙根境。此境又分破种、扎根、出苗三阶段:破种者,灵力初醒,可引气护体;扎根者,灵力渐稳,能于丹田内扎根凝形;出苗者,灵力外显,举手投足皆带灵韵……”
字里行间条理清晰,连楚长老随口提的几句注解都标了重点,秦浩轩越看越投入,指尖轻抚过纸面,仿佛能看到徐羽伏案疾书的模样。
半年后断了口粮供应,对秦浩轩来说反倒是松了口气。绝仙毒谷里遍地都是能炼丹的药草,他早早就跟着谷里的老药农学会了辨认——哪种紫叶能炼出清灵丹,哪株蓝花能萃出凝神露,记得比自家药圃的收成还清楚。
每天天不亮,他就背着竹篓钻进谷里,把带露的灵草小心采回来,分类晾在石台上。等晒得半干,便按照笔记里记的法子,用玉杵细细捣成药泥,再按比例混入凝练的灵力,团成一颗颗圆滚滚的仙元丹。丹炉里的火光跳得欢快,映着他额角的汗珠,倒像是在跟谷里的萤火虫比谁更亮堂。
偶尔遇到炼废的丹药,他也不恼,捏碎了撒在药圃里当肥料。看着新冒出的嫩芽舔舐着那些“失败品”,他总忍不住笑——原来修仙跟种地一个理,有收成就有损耗,重要的是手里的活计不停,灶上的火不灭。
那些抱怨“断供”的同门还在为每日的仙元丹发愁时,秦浩轩已经能把多余的丹药换些灵米回来了。他捧着沉甸甸的米袋往回走,谷里的风掀起他的衣摆,带着药香和谷物的清甜,心里明白:所谓自给自足,不过是把别人抱怨的功夫,都用来低头做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