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狠话不多

那时的他们还带着六叶弟子的傲气,觉得对付一个刚入谷的后辈还不是手到擒来。可当秦浩轩真的动起手来,他们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人狠”——那小子出手根本不讲章法,招招直奔要害,拳风里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明明修为只在五叶巅峰,却硬生生凭着刁钻的角度和悍不畏死的打法,在三招内就废了带头挑衅的师兄。

更可怕的是他的“话不多”。从始至终,秦浩轩没说过一句废话,只有在打断他们骨头时,才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那声音像是在确认“这根骨头断得够不够彻底”。

如今,他们算是亲身体验了什么叫“人狠话不多”,代价却是浑身的伤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他又看过来了!”断骨的青年突然失声喊道,指着灵田深处。

只见秦浩轩不知何时直起了腰,正静静地望着他们,阳光透过他额前的碎发,在他眼底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情绪。他手里还攥着一把刚收割的灵稻,稻穗上的晨露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三人瞬间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不止。他们看到秦浩轩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稻穗,那动作缓慢而专注,可在他们眼里,却像是在掂量下一击该落在哪个部位。

“求……求他别过来……”捂胸的青年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仿佛听到了他们的祈祷,秦浩轩只是看了他们片刻,便转身走向灵田深处,留给他们一个沉默的背影。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灵稻的尽头,三人才如蒙大赦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没外伤的青年崩溃地低吼,“明明我们都这样了,他居然还在琢磨怎么折腾我们!”

“谁让我们当初……”断骨的青年话说到一半,又猛地咽了回去。他不敢再说下去,生怕那尊煞神又突然从哪里窜出来,给他们再添点“教训”。

他们不是没想过联手反击,可每次刚有这个念头,就会看到那个站在秦浩轩身后的身影——蒲汉忠。那位十叶强者总是静静地站在灵田边缘,看似在打理灵草,可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无形的威压始终锁定着他们,只要他们敢对秦浩轩动半点歪心思,那威压便会瞬间落下,将他们碾成齑粉。

如今,他们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憋屈和恐惧。他们只能烧香拜佛,祈祷那个小怪物能把他们忘在脑后,别再没事就过来晃荡一圈。

因为那沉默的注视,那突然暴起的身影,还有那从不废话的狠劲,实在是……太吓人了。

灵田深处,秦浩轩将收割的灵稻放进竹篮,转身看向谷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三道恐惧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既然敢来招惹他,就要有承受后果的觉悟。

他掂了掂手里的竹篮,转身走向灵田更深处。那里,蒲汉忠正坐在一块青石上,手里拿着一个刚摘的灵果,见他过来,便笑着递了过去:“灵稻收得差不多了?”

秦浩轩接过灵果,点了点头,咬了一大口。清甜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驱散了刚才那瞬间的戾气。

“谷口那几个,还在闹腾?”蒲汉忠问道,语气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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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秦浩轩含糊地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冽,“等他们彻底怕了,就不会再折腾了。”

蒲汉忠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化为无奈的笑意:“你啊……”

秦浩轩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啃着灵果,阳光洒在他身上,却仿佛无法温暖他眼底那片沉寂的冰海。

灵田谷的风还在吹,带着灵稻的清香,可谷口那三道瑟缩的身影,却让这清香里,多了一丝挥之不去的寒意。

九阴冰窟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人骨头缝都发疼——这里是宗门最严酷的修炼地,终年飘着碎冰碴,灵力流动滞涩如冻住的河。可秦浩轩却像天生属寒的生灵,在这片连长老都望而却步的冰窟里扎下了根,甚至比在暖阁里修炼时更自在。

他的仙种悬在丹田气海中央,像颗裹着冰壳的莲子,随着灵力日夜冲刷,外壳已透出淡淡的玉色,却始终紧闭着不肯开裂。秦浩轩指尖抚过小腹,能清晰感觉到那股蓄势待发的生机,像早春埋在冻土下的草芽,憋着股劲儿要破土。他不敢问蒲汉忠这是何意——那位总爱捻着胡须笑的老者,此刻正盘腿坐在冰窟角落,紫黑色的道袍上结着层白霜,却仍在替他护法。每当秦浩轩灵力紊乱时,他袖袍一挥,便有股温和的暖流漫过来,像温水化冰似的抚平躁动,可若问起仙种,他只说“时候未到”。

日子在冰碴落地的脆响中溜走。秦浩轩的修炼表简单得像张冰符:每天寅时睁眼,吞下三枚冻得发硬的辟谷丹,随即盘膝入定,直到亥时才会动一动——不是累了,是怕久坐成冰雕,得起身活动活动冻僵的脚踝。冰窟里没有昼夜,只有他指尖流淌的灵力在发光,时而像细碎的冰花炸开,时而像冰下河水流淌。旁人在这种环境里撑不过三天就会灵力枯竭,他却像块吸灵的磁石,连冰窟里稀薄的天地灵气,都争先恐后往他经脉里钻。蒲汉忠常盯着他冒汗的额头叹气:“你这身子骨,莫不是冰龙转世?寻常人这么练,早该经脉寸断了,你倒好,越练经脉越宽,像条被冰水洗过的河道。”

更让老者心惊的是他的性子。冰窟外的刺杀像影子似的追着他——半月里,五波刺客摸进来,有淬了毒的匕首擦着他脖颈飞过,钉在冰壁上冒黑烟;有伪装成冰棱的暗器,在他运转灵力时突然炸开。换作旁人,早吓得缩在角落发抖,秦浩轩却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第一次遇刺时,他正凝神冲击瓶颈,刺客的短刀已抵在后背,他竟反手攥住刀刃,借着对方发力的劲儿往回一带,刺客自己扑在冰锥上,发出一声闷响便没了声息。他低头看了眼掌心被割破的伤口,血珠刚冒出来就冻成了小红珠,只淡淡道:“扰我修炼,就得死。”

后来他学乖了,总在修炼时留半分神听动静。冰窟里的冰裂声、气流声,甚至刺客踩碎冰碴的微响,都成了他的预警。有次刺客学聪明,光着脚贴地滑行,他却从对方呼吸的节奏里听出了破绽——寻常人憋气时喉结会动,那刺客却像块石头似的没起伏,必是用了龟息术。他佯装不知,等对方的手搭上他肩膀时,突然转身肘击,正撞在对方心窝,那刺客弓着身子倒下去,嘴里涌出的血沫在冰上凝成了朵暗红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