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李靖知晓,徐羽不过是个幌子,连那行气散都是秦浩轩亲手炼制;若他清楚,自己处心积虑从各处借来的灵石,最终全进了秦浩轩的腰包——怕是当场就得气得呕血。
李靖心里打着小算盘:除了自己与徐羽、张狂、张扬、慕容超这几个特殊仙种的灵田,新弟子们的地里,竟都有秦浩轩的两成抽成。
更让他心惊的是,四大堂那一百多位十多叶境的弟子,他们的灵田也逃不过去。这些弟子种的哪是什么寻常作物?多是天麻、当归、枸杞这类初级灵药,便是最差的,也种着大米小麦等高级农作物,价值远非玉米这类低级作物可比。
待到收成时,这一百多人的数千亩灵地,秦浩轩单是抽成就能占两成。
李靖光是想想那场景就觉得头皮发麻——那两成收益,该是何等惊人的数目?怕是能堆满整座储物殿吧。
秦浩轩这手“借壳生蛋”玩得太溜了,借着徐羽这个代理人的身份,悄无声息就将大半资源拢入怀中,偏偏还没人能挑出错处。
李靖捏了捏拳,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秦浩轩这心机,着实可怕。
只是,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处心积虑的那些算计,在对方眼里,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这差距,想想都让人脊背发凉。
若徐羽真能攥住这两成灵药与高阶作物,以她的炼药手段,不知能炼出多少丹药!届时她修为暴涨,即便未必能压过张狂,与我之间的差距定然会越拉越大——李靖越想心越沉,指尖不自觉攥紧了。
好在他早有后手。
那日见秦浩轩的小金凭一身能耐抢尽风头,李靖当即唤来五名仙苗境七、八叶的杂役师兄,命他们即刻前往百兽山,务必寻来与小金同类的猴子。其中一位师兄拍着胸脯应下:“师弟放心!某曾在百兽山亲眼见过此等灵猴,抓来一只易如反掌!”甚至立下军令状,若寻不到,甘愿提头来见。
有这话打底,李靖悬着的心稍定,只待他们带回灵猴,便能仿着秦浩轩的路数,也驯养出一支大力猿猴队伍。届时,秦浩轩的生意还能这般红火?
他望着窗外百兽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秦浩轩,且让你再得意几日。
“都一个月了,他们也该回来了吧!”李靖正蹙眉沉思,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踉跄的敲门声,力道虚浮,倒像是用尽力气才敲响的。
他心头一紧,快步走去开门,门外却只站着三个杂役师兄。三人个个衣衫褴褛,麻布衣裳被撕得条条缕缕,露出的胳膊腿上满是深可见骨的爪痕,伤口处凝结着黑紫色的血痂,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恶斗。他们垂着头,脸上没半点血色,唯有那双眼,盛满了劫后余生的惶恐,像三只受惊的兔子。
“李师弟……”领头的是位仙苗境八叶的师兄,他声音发颤,每说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对不起,我们在百兽山……没能找到那种小猴子……”
李靖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从撕破的衣袍到渗血的伤口,最后落在那空荡荡的身侧——出发时明明是五人,如今却少了两个。他的心沉了沉,面上却没露半分,只冷声问道:“当初跟我立下军令状的是谁?”
那领头的师兄身子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抵到胸口。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我们在百兽山外围找了二十来天,大力猿猴见了不少,可您要的那种小金猴,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后来想着往深处走走,谁知……谁知撞上一头野生的成年灵兽,浑身披甲,一口就掀翻了我们的法器……”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每说一句都要吸口气,仿佛回忆那场景都耗尽了力气:“立下军令状的师弟为了护我们先走,拼着祭出本命法器缠住灵兽……还有另一位师弟,他、他为了断后……都没能回来……”
“啪!”
一声脆响炸在院里。李靖手中的茶杯被他狠狠掼在地上,精致的白瓷瞬间四分五裂,茶水混着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他胸口剧烈起伏,眼底像是燃着两团火,先前压抑的火气此刻全冲了上来——不仅是因为没能得到小金猴,更是因为两条鲜活的性命,就这么折在了无谓的搜寻里。
“废物!”他低吼一声,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住,“连只猴子都寻不到,还折了两条人命!你们……”
话到嘴边,却见那三个师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脸上泪水混着血污,狼狈不堪。李靖的话忽然哽住了,望着他们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终究是把剩下的怒话咽了回去,只重重一甩袖子,转身进了屋,留下满院的寂静和三人压抑的啜泣声。
那三名杂役师兄被李靖的怒火惊得魂飞魄散,额头死死抵着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皆是仙苗境七叶的修为,放在外门已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此刻却像做错事的孩童,浑身抖得停不下来。
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声音抖得不成调:“李、李师弟,要不……要不我们去抓些大力猿猴来?虽说灵性差些,但力气够大,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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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两道清脆的耳光便“啪!啪!”甩在脸上。那师兄被打得身子一歪,嘴角瞬间溢出血丝,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蠢货!”李靖的声音像淬了冰,“抓来大力猿猴,由你来驯?由你来指挥?你丢得起这个人,我李靖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