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道不起眼的灰符悄无声息地穿过白光,直扑严冬眉心——那符看着平平无奇,连灵光都淡得几乎看不见,却让严冬汗毛倒竖,本能地偏头躲闪。
“嗤——”符纸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撞在结界上,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光效,只化作一缕青烟,可严冬的半边脸却瞬间麻痹,灵力运转猛地一滞。
“这是……”严冬又惊又怒,这符不显山不露水,竟能破了镇灵符的光晕?
蒲汉忠没给他细想的机会,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沓符纸,指尖翻飞间,七八道符同时化作流光射来。这次的符光不再是霸道的强攻,而是缠缠绵绵的银丝,织成一张光网,兜头罩下——
严冬的灵力被镇灵符催到极致,却发现那些银丝专钻灵气流转的缝隙,刚硬的灵力撞上软韧的光网,竟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空有蛮力无处使。他眼睁睁看着光网收紧,将自己裹成个粽子,灵力被银丝勒得节节溃散,终于明白——对方哪是在乱砸符?分明是先用高阶符打乱他的节奏,再用这种阴柔的符阵收网!
台下鸦雀无声,刚才还心疼符纸的众人,此刻只剩咋舌——这打法,奢侈得令人发指,却又精准得让人胆寒。看来这自然堂的家底,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厚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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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骤然暴涨,化作漫天细碎剑影,如星子坠空,锋芒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寒芒,逼得人睁不开眼。秦浩轩只觉胸口一窒,仿佛有座无形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这剑意竟比高阶剑修的本命剑还要凛冽!)
“这哪是灵符,分明是剑胚所化!”有识货的围观者低呼,眼神灼灼地盯着那些剑影,“光是这凝练的剑意,就能让低阶修士感悟半年!用它来破阵,简直是暴殄天物!”
(剑影如潮,带着嗤嗤破空声撞向蒲汉忠的防御阵。那些闪烁着灵光的防御符阵在剑影下如纸糊般碎裂,第一道、第二道……直到最后一道防御光罩迸出蛛网般的裂纹,无数小剑趁势而入,擦着蒲汉忠的臂膀飞过,带起一串血珠。)
蒲汉忠踉跄后退,看着臂膀上渗血的伤口,脸上血色尽褪:“仙苗境二十五叶的灵力……你竟藏着这种底牌!”(心疼得声音发颤,那可是能硬撼长老境的灵符,就为了破他一个防御阵?)
严冬也愣在原地,看着剑影余威扫过地面留下的深坑,暗自咋舌——刚才若不是急着破阵,怎会浪费这等宝贝?(早知道他防御这么弱,用普通符阵就能破开啊!)
剑影落地,在石板上激起点点火花,围观者的目光在剑影与严冬手中的白玉灵符间来回逡巡,喉结滚动,显然都在盘算这灵符的价值。唯有秦浩轩盯着蒲汉忠渗血的伤口,若有所思——这剑影看似凌厉,却避开了要害,严冬怕是也在留手。
蒲汉忠被剑影裹挟着倒飞出去,像片被狂风撕扯的枯叶,重重撞在擂台边缘的护绳上。“噗”的一声,一口血沫从嘴角喷涌而出,溅在身前的青石板上,开出点点刺目的红。他身上的衣衫早已被细密的剑痕划破,鲜血顺着布纹渗出,很快晕染成一片深色的潮,连手指都在不住颤抖。
“砰——”
身体砸在擂台之下的瞬间,蒲汉忠只觉骨头像散了架,眼前阵阵发黑,耳边的喝彩与惊呼都变得模糊。恍惚间,一道身影带着风冲到面前,是秦浩轩。他半跪在地,指尖都在发颤,却动作极快地掏出瓷瓶,倒出三枚泛着莹光的丹药,小心翼翼地撬开蒲汉忠紧抿的嘴唇塞进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胸口的滞涩感才稍稍松快些。
罗金花也紧跟着奔来,袖口一甩,数道淡金色的灵力丝如游蛇般缠上蒲汉忠周身,精准地落在几处止血大穴上。她指尖翻飞,灵力带着草木的清苦气息渗入皮肉,那些渗血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慢了流血的节奏。
“撑住。”罗金花的声音带着急意,却稳得让人安心。
蒲汉忠艰难地睁着眼,视线聚焦在秦浩轩紧绷的侧脸,喉间又涌上腥甜,咳了两声,血沫沾在下巴上,看着格外狼狈。“你……你不要上去……”他抓住秦浩轩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力气却微弱得像片羽毛,“咳咳……你还没出叶……他的剑意里藏着金丹气……你挡不住……”
秦浩轩握着他的手,只觉那只手冰冷得吓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我知道,先顾好你自己。”他声音发沉,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笨拙地替蒲汉忠擦去嘴角的血沫。
“认输……不丢人……”蒲汉忠喘着气,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不甘心,又像是在叮嘱,“留着命……比什么都强……”
话没说完,又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这次咳出来的血里,竟混着些淡粉色的碎末——那是肺腑受创的迹象。罗金花脸色微变,手下的灵力又加重了几分,低声对秦浩轩道:“得赶紧送医馆,他内腑震荡得不轻。”
秦浩轩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蒲汉忠半扶半抱起来。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唯有那句“认输不丢人”,还在耳边反复回响。他抬头望向擂台上那道立在晨光里的身影,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不得不承认的清醒:此刻冲上去,确实是自取其辱。
但看着蒲汉忠苍白如纸的脸,那点清醒里,又掺进了密密麻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