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轩望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方才凝聚神识的反噬让他眼前发黑,却也让他心头一凛——这潜藏的神识之力,竟比他想象中更具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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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鸣踉跄着扶他起身,脸上犹带惊悸:“你这招……太险了!”
秦浩轩喘着气,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再险,也比没命强。”
秦浩轩扶着石壁慢慢站稳,指尖还残留着无形剑的凉意,声音带着灵力透支后的沙哑:“叶师兄,我体内仙苗快撑不住了……”
他抬手按在小腹,那里的灵力乱成一团麻,像被狂风撕扯的蛛网,“刚才那一下几乎抽干了所有底蕴,现在连凝聚一丝灵气都难。水府开放就十二个时辰,拖不起了。”
说着他踉跄着往石缝里缩了缩,那里刚好能容下一人,石壁冰凉贴着后背,反而让他清醒了些:“麻烦师兄替我守半柱香,只要能稳住仙苗,我就能自己撑住。”
话音未落,石缝外忽然传来碎石滚动的声响,像是有东西正朝这边靠近。秦浩轩瞬间攥紧无形剑,指节泛白——这节骨眼上,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是催命符。
秦浩轩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包油纸裹着的行气散,拆开纸包便尽数倒入口中。粉末入喉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的灵力直涌丹田,他周身骤然泛起一层淡青色光晕,头顶竟旋起一个脸盆大小的灵气漩涡,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稀薄却精纯的灵气。
叶一鸣见状心头一紧——行气散的药效足有三个时辰,也就是说,他得在这里护法三个时辰。今年的水府实在诡异,张狂那等凶人说不定就在附近游荡,更别提那些不知何时会裂开的时空裂缝,万一窜出几头冥物,或是再来一群冥魂,以他现在的状态,怕是难以应付。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灵袋,里面空空如也。为了给师父璇玑子续命,他早已将值钱的物件尽数变卖换了灵石,方才那枚仙苗境二十叶的灵符已是最后的底牌,此刻也已耗尽。若是真遇着凶险,怕是只能凭血肉之躯硬抗。
正焦灼间,叶一鸣忽然眼前一亮,抬手拍了下额头:“糊涂!楚湘子他们身上定然带着保命灵符,说不定还有其他值钱物事!”
他转身快步走向楚湘子的尸体,指尖灵力微动,探向对方腰间的储物袋。这倒是个补救的机会,若是能搜出几张强力灵符,接下来的护法也算多了几分底气。
修仙者身上多有傍身之物,灵石、丹药自不必说,灵符更是必备——其攻击力往往略胜持符者本身,关键时刻足可保命,或是师门长辈所赠,或是耗费重金购得。
楚湘子三人死得仓促,显然没来得及动用保命灵符。叶一鸣仔细探查四周,确认安全后,快步走向抛尸处。在楚湘子身上,他寻得几颗下品灵石,还有一枚灵符,威力堪比仙苗境三十叶修士的全力一击;另外两人身上,也各搜出一枚灵符,力道相当于仙苗境二十叶修士的倾力一击。这趟收获,着实不小。
对秦浩轩而言,这三个时辰是灵力渐复的过程,舒适而惬意。待仙苗重焕生机,他只觉神清气爽,先前的虚弱感一扫而空。
可对叶一鸣来说,这三个时辰却如坐针毡。每一刻都需绷紧神经戒备,生怕暗处有异动。好在,总算平安挨过。
秦浩轩睁开眼时,暮色已如墨汁般晕染了水府的天空,连星光都透着几分刻意模仿的朦胧。这处秘境竟将昼夜交替复刻得如此逼真,让他恍惚间几乎忘了身处何地。
“恢复得差不多了吧?”叶一鸣的声音带着关切,目光落在他舒展的眉宇间。
秦浩轩颔首起身,周身灵力流转间带起细微的光晕:“叶师兄,我们走吧,耽搁太久恐生变数。”
叶一鸣从袖中取出一枚灵符,符面灵光闪烁,正是仙苗境二十叶修士倾力加持的护身符:“这个你拿着。”他将灵符塞进秦浩轩手中,指尖的温度透过符纸传来,“接下来的路说不准会遇上什么,多一层防备总是好的。”说罢,便转身迈步向前,身影在暮色中拉出一道沉稳的剪影。
就在两人即将踏出这片休整之地时,秦浩轩方才打坐的青石忽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空间如同被无形巨力撕扯,“咔嚓”一声裂出一道近丈高的黑洞,边缘还在不断扭曲震颤。
一股刺骨的幽泉寒气瞬间席卷开来,四周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仿佛凝结成冰。丝丝缕缕的黑气从裂缝中溢出,在地面上蜿蜒游走,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成灰。
叶一鸣猛地转身,袖中灵符已然出鞘,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心!”他盯着那不断扩张的黑洞,额角渗出细汗,“这么大的时空裂缝,绝非凡俗冥魂能撑得开的,说不定是幽泉深处的高阶冥物……”
话音未落,黑洞中传来一阵沉闷的低吼,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秦浩轩握紧手中的灵符,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那股气息中蕴含的暴戾与贪婪——那是纯粹的毁灭之力,与先前遇到的冥魂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