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被他噎得直瞪眼,手舞足蹈地嚷嚷:“瞎说什么!布阵哪有那么简单?选方位、测灵气、定阵眼……哪一步不要费心思?”话虽如此,他瞅着秦浩轩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终究咬了咬牙,“罢了罢了,看在咱们曾同生共死的份上,算我吃亏!五两就五两,换在幽泉时,这点灵石掉地上我都懒得多看一眼!”末了又忍不住啐了一口,“你这小子,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秦浩轩懒得跟他拌嘴,从储物袋里摸出一袋灵石,连同那面千里镜一同放在桌上:“开始吧。”
刑哼了一声,倒也不再磨蹭。他先将秦浩轩房里的桌椅挪开,清出一块十尺见方的空地,而后凝神掐指推演,指尖在虚空中点点划划,眉头微蹙,足足算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终于定了方位。
只见他从袋中取出数颗灵石,依着方才算出的方位,看似随意地在地上摆开——有的斜斜嵌在青砖缝里,有的半埋在墙角尘灰中,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合方位玄机。末了,他小心翼翼拿起那面千里镜,轻轻放在阵眼中央,又取了颗莹润的灵石压在镜边,才算妥帖。
“看好了,这可是我压箱底的温养阵,寻常人我还不给他摆呢。”刑拍了拍手,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仿佛刚才讨价还价的窘迫从不存在。
刑不再多言,凝神掐动灵诀。指尖在虚空中疾划,带起道道残影,转瞬便有金灿灿的铭文凭空凝现,如活物般跃动着,被他弹指打入阵中。
随着他手势愈发迅疾,空中飞舞的铭文越积越多,密密麻麻如流萤聚光,温养阵陡然迸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芒,几乎要将整个屋子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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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轩心头一紧——还好早有准备,门窗关得密不透风,连缝隙都用布条塞死了,否则这阵光亮出去,怕是立刻就会引来窥探。
好在金光转瞬即逝,很快便收敛回阵中。那些铭文凭空串成线,如灵动的游丝,牵引着灵石中的灵力缓缓溢出。淡白色的灵气顺着铭文轨迹流转,丝丝缕缕注入千里镜,镜身随之忽明忽暗,泛起温润的光泽。
秦浩轩凑近细看,竟发现镜背那道原本极细微的裂纹,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慢慢弥合,边缘的毛刺被灵气磨得愈发平滑。他又瞥了眼装灵石的袋子,先前备好的一千颗,此刻还余下三百有余。
秦浩轩盯着剩下的三百颗灵石,瞬间明白了——刑先前说要一千颗,原是想悄悄扣下三百颗私吞,这算盘打得可真响。他抬眼冷冷瞥向刑,目光里带着几分讥诮。
刑被这眼神看得发毛,反倒梗着脖子笑起来:“哈哈,你看我这记性!早年刚学布阵时,确实得用一千颗,没想到现在本事见长,七百颗就够了,省了三百呢!”他拍着秦浩轩的肩膀,一副邀功的模样,“你该谢我才对,怎么还瞪人?再这样,下次我故意多用些,让你一颗都剩不下!”
秦浩轩轻轻叹了口气,摇着头道:“我原以为你只是贪些小利,没想到这心性竟差到这份上……罢了,多说无益。”他别过脸,不再看刑,只留对方在原地干瞪眼。温养阵的灵光在两人之间静静流转,倒显得刑那番话格外刺耳。
刑被戳破心思,老脸涨得通红,却依旧梗着脖子强辩:“我喊一千两下三品灵石,那是把各种意外都算上了!温养阵最忌灵力中断,万一布阵到一半灵石不够,灵力溃散,不仅温养不成,反倒伤了法宝根基,这损失算谁的?”
他拍着胸脯,唾沫星子横飞:“我这是稳妥!能给你省下三百,你该偷着乐才对!换了你师父来,别说一千五,就是两千下三品灵石,他未必能布出这般扎实的阵仗!”
秦浩轩不说话,只拿那双清明的眸子静静望着他,那眼神像面镜子,照得刑浑身不自在。刑被看得头皮发麻,再厚的脸皮也经不住这般审视,终于扛不住了。
“罢了罢了,跟你这小子说不清!”他悻悻地摆摆手,语速飞快地叮嘱,“温养时记得每日卯时添一次灵泉水,亥时检查阵眼灵光,千万别让闲杂人等靠近——”话说到一半,生怕秦浩轩再追问,丢下句“我乏了”,便脚底抹油似的溜了,连装灵石的袋子都忘了拿。
秦浩轩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那三百下三品灵石仔细收好。温养阵的灵光在法宝上流转,映得他眼底一片澄澈——有些人心,果然经不起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