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秦浩轩点破,叶一鸣这才后知后觉,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嘛!我当他是连日操劳累糊涂了,压根没多想。刚才门派传讯说要修护山大阵,他那眼神亮得跟藏了星子似的,现在回想起来,哪是累的,分明是兴奋过头了!”
秦浩轩抱着胳膊,嘴角勾着一抹了然的笑:“依我看啊,他准是打着趁机搞小动作的主意。不过他也太天真了,真当太初教的长辈们是摆设?且不说护山大阵周围有专人轮守,就凭他那点伎俩,想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样,还嫩了点。”
叶一鸣被逗笑了,摇摇头:“你这么一说,倒像是饿狼瞅着肉包子,偏生被铁链拴着,只能原地打转。”他靠在廊柱上,望着远处巡逻弟子的身影,“也难怪他坐不住,毕竟咱们太初教的护山大阵一启动,周围十里地都跟铜墙铁壁似的,他想找机会下手,可不就得趁修复的空子?”
“放心,”秦浩轩拍了拍腰间的玉佩,那是块能预警的法器,“我早已让人多盯了个心眼,他要是敢动歪心思,保管第一时间就被按住。再说了,他那点道行,真要闹起来,还不够执法堂的师兄们塞牙缝的。”
叶一鸣想起刑那副急不可耐又得强装镇定的模样,忍不住乐了:“这么一看,他倒也挺可怜的,跟馋嘴猫似的围着鱼盆转,却连个鱼腥味都捞不着。”
“可怜?”秦浩轩挑眉,“等他真闯了祸,你再看执法堂的家法,保管让他明白什么叫后悔。咱们呀,就等着看好戏吧。”
夜色渐深,远处的更鼓声慢悠悠传来,叶一鸣望着天边的残月,忽然道:“说真的,他要是安安分分的,何至于如此?偏要走歪路……”
秦浩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没接话。风吹过庭院,带着草木的清香,远处护山大阵的光晕在云层间忽明忽暗,像极了此刻人心的盘算。
秦浩轩眉头紧锁,沉声道:“不能让他跑掉。今晚修复护山大阵本就是门派设下的局,外面到处都是巡逻的执法弟子,但凡在外面晃悠的人,必定会被拦下严查。他一旦被抓,以他的性子,为了自保肯定会乱咬,迟早会牵扯到我。可他留在教内也不是长久之计,日子久了,他的身份迟早会暴露。”
叶一鸣闻言心头一紧,原本还盼着刑能趁机溜走,此刻才意识到其中的风险,忙追问:“那该怎么办?”
“只能先拦住他。”秦浩轩咬了咬牙,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今晚他要是敢踏出房门半步,就先把他扣下来。你放心,我已有打算——我在城西有一处闲置的别院,平时少有人去,先把他安置在那里,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只要他能安分待上几天,避开这次排查,总能找到稳妥的法子。”
叶一鸣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也好,总比被执法堂揪出来强。那今晚我多派几个人守在他院外,一旦有动静,立刻通报。”
秦浩轩颔首,指尖在桌案上轻轻叩着,目光沉沉,像是在盘算着后续的每一步,不敢有丝毫差池。夜风吹过窗棂,带着阵法启动时特有的微光,整个太初教仿佛一张张开的网,既在捕捉隐患,也在考验着每个人的决断。
“咱们不是每月有一次入水府的机会么?熬到下个月,带他进了水府,找个时空裂缝把他塞进去便是。哪怕寻不到裂缝,将他关在水府里,也比在太初教这地方稳妥——咱们提着心吊胆不说,他自己也未必安稳。”秦浩轩指尖敲着桌面,眼里闪着盘算的光,“看他那模样,多半也厌烦待在人类修仙者的地界,跟咱们被迫闯幽泉一个道理,终究不是自家地盘。”
叶一鸣连连点头:“这话在理。换作咱们被扔去幽泉,哪怕没冥物追杀,也浑身不自在。”
又过了半个时辰,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慢悠悠铺满天空。秦浩轩摸出千里镜,镜片微光一闪,将刑的身影拉到近前——他正以一种拧转如虬龙的姿势打坐,周身灵气绕成漩涡,分明也在等夜浓。
就在秦浩轩看得发困时,一股通天气势猛地撞过来,像山崩压顶般让他攥镜的手一麻。紧接着,钟鼓交鸣炸响,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心口,震得人发颤。
“是护山大阵要启动了!”叶一鸣低呼。这是门派的警示钟鼓,催促所有弟子归房禁足,连屋檐下的风铃都被震得叮当作响,透着山雨欲来的紧张。
不过太初教弟子们早就接到了门派通知,对护山大阵的威力心知肚明,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早在钟鼓响起前,各院的房门就已紧闭,弟子们或盘膝静坐,或凝神调息,偌大的门派内竟听不到一点多余的声响——谁都清楚,藐视护山大阵的神威,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叶一鸣见秦浩轩还在探头探脑,不由沉声提醒:“若是待会儿觉得灵力翻涌扛不住,立刻盘膝稳住心神,千万别硬撑。”他指尖泛着淡淡的灵光,显然已做好准备。
秦浩轩嘴上应着,心里却越发期待。他一边紧盯着刑的动静——对方仍在房内打坐,气息却比刚才紊乱了几分——一边时不时切换千里镜的视角,望向黄帝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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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黄帝峰上,太初宝殿周围灵气缭绕,九大长老罕见地齐聚一堂。他们盘膝成圈,周身散发的光晕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灵网,将宝殿护在中央。掌教黄龙真人端坐圈中,银须垂落胸前,神情肃穆如亘古不变的山岩。他缓缓抬手,掌心托起一枚流转着七彩光芒的晶石,正是护山大阵的核心——太初灵晶。
随着他指尖轻动,灵晶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华,九大长老同时睁眼,口中吟诵起古老的咒文。刹那间,整个黄帝峰仿佛活了过来,山石震颤,林风呼啸,一道道流光顺着山脉的脉络奔涌而下,朝着太初教的每一个角落蔓延开去……
太初宝殿内,符旗猎猎作响,符纸在灵力激荡中微微颤动,堆垒的灵石泛着幽光——下一品的莹润、中品的醇厚,层层叠叠间,竟在殿中布成了一座磅礴大阵的雏形。
黄龙真人手中那根筷子长短的金属棍,非金非铁,敲击在缩小的钟鼓上时,声浪却如惊雷滚过大屿山,每一声都带着撼人的威压,令殿外弟子们屏气凝神,不敢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