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往叶一鸣身边缩了缩，叶一鸣心领神会，周身灵力悄然散开，如一层薄纱将刑笼罩其中。刑刚服过固形丹，体内魔气已微弱到几乎不可察，但他仍攥紧了手心：若是下午那位长老亲至，以对方的修为，只需稍一探查，自己的身份便会暴露无遗。

剑光越来越近，带起的风压让地面的落叶都卷向空中，刑低着头，指尖掐出一道隐匿诀，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他……千万不要是他……

叶一鸣的目光落在疾驰的剑光上，眉峰微蹙。来者的气息沉稳厚重，绝非普通长老，他不动声色地将刑护在身后，指尖已扣住了一枚传讯符——若真是冲着刑来的，今日怕是要硬闯一次了。

那道剑光快得只剩一道残影，不过几息便钉在地面，剑身上凝着的白霜簌簌往下掉。

华丰抬头望去，看清从飞剑上飘身而下的人影时，血红色的眸子骤然收缩，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九长老一身青袍纤尘不染，站在那里不怒自威，周身气势如沉渊静岳，竟让十里内的风都停了——草叶悬在半空不动，连尘土都凝在原地，仿佛天地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便是顶尖高手的气度。秦浩轩三人被那股无形威压压得胸口发闷，喉咙里像堵着棉絮，呼吸都带着痛意，只能死死攥着拳头硬撑。

九长老的目光掠过他们时连停顿都没有，径直落在华丰身上。他抬手虚虚一握，华丰便像被无形巨手攥住，身不由己地飘到半空，四肢剧烈挣扎却动弹不得。紧接着，九长老并起剑指在虚空连点数下，几道莹白灵力如锁链射出，精准锁死华丰周身三十六处大穴。

华丰张着嘴想嘶吼，却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彻底制住——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了，那双血眸里只剩下绝望的死寂。

捉拿血妖华丰的阵法余威未散，九长老指尖还凝着未收的灵力，目光扫过秦浩轩三人时，冷得像淬了冰。那丝转瞬即逝的喜色早被威严覆盖，他扬眉，声线如磨石刮过铁壁：“你们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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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周身灵力已隐隐浮动，显然只要三人答得有半分差池，下场只会比地上抽搐的血妖更难堪——血妖尚有被封印研究的价值，他们这些“擅闯者”，怕是连灰都剩不下。

秦浩轩心头一紧，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他瞥见身旁的同伴脸色发白，忙攥紧拳头稳住心神，逼着自己模仿刑平日里一本正经扯谎的模样，弯腰作揖时，身子还刻意微微发颤，装出惊悸未平的样子：“弟子秦浩轩，携同伴拜见长老。”

他顿了顿，眼角余光飞快扫过地上血妖的惨状，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后怕：“入夜时，弟子三人恰好在附近巡查，忽闻血妖华丰的房间血气翻涌，紧接着便见他一脸惨白，獠牙外露，浑身裹着厚重血气冲了出来。”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让呼吸急促几分，仿佛仍心有余悸：“当时周遭没有执法弟子和长老，弟子三人急得不行，想着这血妖要是窜去别处残害师兄弟，后果不堪设想，便咬牙追了上来。这血妖凶狠得紧，我们实在扛不住，正危急时，幸得长老您及时赶到，否则……否则弟子三人怕是已遭了他的毒手。”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扣住了“捉拿血妖”的由头，又捧了九长老，连颤抖的幅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像吓破了胆，又透着几分“虽胆怯却仍敢上前”的憨直。

九长老眯起眼，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又扫过另外两人紧绷的神情，冷哼一声：“算你们还有几分眼力见，没让这孽障闯出更大的祸事。” 语气虽仍冷硬，周身浮动的灵力却悄然敛了些。

秦浩轩暗自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却更密了——方才那番话，每一个字都像踩在刀刃上，稍不留意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