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带着诛心之意,可谓狠辣至极!先以执法之名施压,失败后便立刻引爆早已准备好的“证据”,将揭发者拖入嫌疑的泥潭,甚至反咬一口!陈平心中冷笑,若是真被他们带回执法堂,以对方的手段,恐怕用不了多久,“铁证如山”的供词就会摆在天工堡高层面前,到时候自己纵有百口,也难以辩解!
凌不语的目光如同万年寒冰,缓缓扫过那枚散发着异常波动的玉牌,又落在脸色苍白却依旧镇定的陈平身上,最后定格在赵乾那张看似正义凛然的脸上,并未立刻表态。他活了数百年,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自然不信陈平会与虚空殿失窃有关,但这突如其来的“证据”太过棘手,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引发内堡动荡。
陈平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迎着墨长老怀疑的目光和凌不语审视的眼神,忽然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如同冬日寒潭,带着刺骨的锋芒。
“好手段,当真是好手段。”他轻轻鼓了鼓掌,掌声在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目光却如出鞘的利剑般死死盯住赵乾,“赵队长,你敢当着凌峰主和墨长老的面再说一遍,这枚玉牌,当真是从李炎身上‘搜’出来的?而非你刚才借着裂灵铳激发能量光束的掩护,以秘法悄然打入他怀中的?”
赵乾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立刻厉声道:“陈长老!休要血口喷人!方才众目睽睽之下,属下一举一动都在众人注视之中,岂能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众目睽睽?”陈平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讥讽,“方才你两名手下同时激发裂灵铳,狂暴的能量扰乱了所有人的感知,你自己又故意爆发灵压吸引注意力,这么短暂的间隙,对于精通炼器、熟知各种微型阵法机关的赵队长来说,施展一个不起眼的传音入密般的小手段,将一枚玉牌送入昏迷之人怀中,很难吗?”
他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赵乾,转身对着凌不语和墨长老拱手行礼,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凌峰主,墨长老。弟子方才搜魂李炎,虽未能得到完整记忆,却有几处关键碎片清晰可辨。李炎背后之人代号‘烛龙’,此人能随意调动天工堡的核心资源,比如那艘用于潜入幽冥殿的破阵梭,可见其在天工堡内地位尊崇。此外,李炎使用的‘幽冥炉’、‘魂冷焰’等异宝,皆来自一个自称‘圣教’的神秘组织。”
说到这里,他抬手指向那枚悬浮的玉牌,眼神锐利如刀:“而这枚突然出现的玉牌,其散发的空间波动,与李炎记忆中‘幽冥炉’的气息、以及方才自毁丹瓶的波动完全同源!这根本不是什么‘虚空引’,而是幽冥殿或那所谓‘圣教’特制的器物,用途恐怕是定位、通讯,甚至……栽赃!”
陈平的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对方此举,一石三鸟!一为借丹瓶自毁,毁灭李炎与‘烛龙’关联的证据;二为将栽赃嫁祸的罪名扣在弟子头上,阻止弟子继续追查;三为掩盖‘烛龙’的真实身份,以及破阵梭可能被动手脚的惊天阴谋!其心可诛,其计之毒,令人发指!”
这番话瞬间将矛盾的层级提升到了关乎整个联盟生死存亡的高度!相比之下,所谓的秘库失窃、虚空殿异常,不过是对方抛出的烟雾弹罢了!若是破阵梭真的被动了手脚,那前往玄霜谷支援的修士,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墨长老闻言,脸色瞬间变幻不定,看向玉牌的眼神充满了审视与警惕。他伸手虚空一探,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灵光触碰玉牌,果然感受到那波动中带着一丝幽冥殿特有的阴寒气息,与虚空引的纯净空间波动截然不同!若真如陈平所言,那这栽赃之计,简直是要将天工堡推向毁灭的边缘!
凌不语眼中的寒光骤然暴涨,周身的气息冰冷到了极致,庭院中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十几度,青砖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他死死盯住赵乾,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威严:“赵乾,陈长老所言,你可有解释?另外,本座问你,金石长老,此刻何在?”
他没有再纠缠于玉牌和失窃之事,而是直接点出了最关键的人物——金石长老!作为掌管内堡执法权的长老,又是赵乾的直属上司,此刻却偏偏不知所踪,这本身就疑点重重!
赵乾在凌不语的逼视下,双腿微微打颤,额头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鬓发,眼神闪烁不定,强自镇定道:“堡……堡主行踪诡秘,属下只是小小执法队长,岂能知晓?至于陈长老所言,全是无稽之谈,纯属臆测,毫无半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