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点头,指尖却悄悄攥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软那么真实,她的笑那么干净,可我心里清楚,这份温柔的背后,是任务的枷锁,是兄弟的牺牲。我多希望这一切不是假的,希望她不是雷清荷的义女,希望我们只是普通情侣,能安安稳稳地去买马卡龙,不用在心里藏着那么多血和疼,不用对着她的笑,却想起兄弟染血的脸。
回到酒店房间时,玄关的感应灯不是突然炸开的亮,是像被轻轻唤醒似的,从天花板的磨砂灯罩里慢慢漫出来——暖黄的光刚好裹住我和肖雅,像给周身罩了层洗过的棉纱,软得能看见纤维的纹路,连她发梢垂落的影子都变得模糊又温柔,连我西装外套上沾的梧桐叶碎渣,都在光里泛着细弱的亮。
房间里还留着肖雅早上喷的薰衣草香薰味——不是商场里刺鼻的工业香,是像把晒干的薰衣草花束铺在刚晒过的床单上,混着她头发上没散的洗发水味,浅浅地绕在鼻尖。那香味不浓,却像有温度似的,把刚才夜风带来的凉都烘得淡了,连我指尖残留的冷意,都在这香味里慢慢散了,连呼吸都变得轻缓。
肖雅先踢掉我裹在她脚上的西装外套——外套下摆垂到她脚踝,沾了点路边的泥点,她踢开时,布料落在地毯上发出“噗”的轻响。接着她光脚踩在米白色的地毯上,那地毯的绒毛足有半指长,她的脚趾尖先轻轻陷进去,绒毛顺着趾缝往脚背钻,痒得她轻轻缩了缩脚,脚跟抬起来半寸,又慢慢落下,像在试探绒毛的软。她嘴角抿着点软乎乎的笑,眼神里的倦意像化了的麦芽糖,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些:“身上还沾着酒吧的烟味,洗个澡能舒服点,不然躺着都不自在。”
她的头发还乱着,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是白天在包厢里哭湿、又被夜风慢慢吹干的,发丝有点硬,却乖乖地贴在泛着粉的皮肤上。我抬手帮她拂开那几缕碎发,指尖蹭过她的脸颊,温温的,像碰着块刚捂热的暖玉,连她皮肤下的血管轻轻跳动的感觉,都能隐约摸到。“去吧,我把浴室的灯给你留着,洗完了喊我一声,我给你拿毛巾。”
肖雅点点头,转身走到行李箱边——米白色的行李箱放在窗边,拉链只拉了一半。她从最上面的夹层里翻出件浅粉色的真丝睡衣,那布料软得像刚融化的黄油,她拿起来时,睡衣顺着指尖往下滑,像流水般垂落,攥在手里能看见浅浅的指印,松开手又立刻恢复平整,连一点褶皱都没有。她把睡衣搭在胳膊上,走到洗手间门口时,突然回头冲我笑了笑——梨涡陷得比刚才深,眼尾还带着点没褪的湿意红,像在无声地说“等我哦”,连脚步都慢了半拍,才轻轻关上洗手间的门,“咔嗒”一声,轻得像片叶子落在地上。
没过几秒,就听见洗手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温热的水砸在浅灰色的瓷砖上,“哗哗”的响不是湍急的冲荡,是像春雨落在青石板砌的小池塘里,软乎乎的,连带着洗手间的门缝里,都慢慢漫出点白色的水雾,裹着沐浴露的甜香,浅浅地飘到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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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就听见肖雅轻轻哼歌的声音。是首她之前提过的法语小调,调子软得像棉花,唱到副歌的高音时,她稍微跑了点调,声音轻轻往上扬了半分,像小猫被挠了痒似的轻轻叫了声,却一点都不突兀。那歌声混着水流的软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慢慢绕,听得人心里发暖,连窗外夜风的“沙沙”声,都变得像伴奏似的,温柔得让人想放慢呼吸。
我走到落地窗前,指尖先碰到冰凉的窗沿——是双层真空玻璃,外层还沾着夜露的湿,摸上去凉得像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玉石。轻轻推开半扇窗,夜风裹着塞纳河特有的水汽涌进来,不是之前的生冷,是带着河泥与水草的润,吹在脸上像刚洗过的湿毛巾,连呼吸都裹着淡淡的水腥气。米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不是剧烈的摆动,是像被揉皱的奶白色绸缎,顺着风的方向慢慢展开又收拢,边角偶尔蹭过窗沿,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有人在悄悄翻书。
窗外的塞纳河在夜色里泛着暗蓝的光,水面上飘着三两艘观光游船——不是白天喧闹的大艇,是小巧的私人游船,船身的白色灯光映在水里,拖出长长的银亮水痕,像给河面系了条发光的丝带。游船缓缓地从东往西开,速度慢得像在散步,船尾推开的水波泛着细碎的银辉,像有人把碎钻撒在了水面上,随着船的移动慢慢散开,又很快被后面的水波覆盖。偶尔能看见船上的人影,模糊地靠在栏杆上,手里举着酒杯,像在享受这凌晨的静。
远处的建筑轮廓在夜色里晕成了淡墨色的剪影——哥特式的尖顶、巴洛克式的圆窗,都只剩模糊的线条,只有窗户里的光,点点缀缀地亮着,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星:有的是暖黄的,像家里的台灯;有的是冷白的,像办公桌上的灯;还有几盏是淡蓝的,像落在建筑上的星星。这些光混在一起,把整个巴黎衬得像幅没干的油画,颜料还在慢慢晕开,连空气都带着点朦胧的软。
我下意识摸了摸西装内袋,指尖先触到布料的斜纹,接着碰到个糙糙的东西——是许欣怡在酒吧门口扔给我的纸团。当时舞池的人还在往门外涌,她趁肖雅低头系我外套的扣子(其实是假装,肖雅没穿鞋,只是怕我脚凉),飞快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纸团,指尖捏着纸团的一角,往我内袋里塞,动作快得像怕被人看见。她的指尖带着点凉,蹭过我的皮肤时,还低声说了句“回去看,别让肖雅发现”,声音压得比夜风还轻,说完就转身融进了酒吧门口的人群里,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我的鞋尖,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刚才走得急,一直攥着肖雅的手,没来得及展开看。
我回头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磨砂玻璃门后能看见模糊的光影,水流声还在“哗哗”地响,偶尔夹杂着她搓头发的“沙沙”声——是洗发水泡沫揉开的声音,软乎乎的,想来还在仔细洗着头发上沾的酒吧烟味。于是我靠在窗沿上,左手扶着冰凉的玻璃,右手慢慢从内袋里掏出纸团——纸团被我攥得有点皱,边缘还沾着点内袋里的细绒。
我轻轻展开纸团,纸张是酒吧吧台便签本上撕下来的,比普通便签纸厚些,边缘带着毛糙的齿痕,像被人用指甲急急忙忙扯下来的,还留着点撕扯的毛边。上面的字是用黑色马克笔写的,笔尖应该很细,笔画利落得像刀刻:横画直得像尺子量过,竖画收笔时带着点顿劲,撇捺的弧度刚劲却不张扬,完全是军人特有的笔锋,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勾连。
“黄班长,其实肖雅的背景我们查了三个月。”开头的称呼让我指尖一紧——“黄班长”是我在侦察连时的称呼,只有老战友才会这么叫。后面的字一行行往下看,每个字都像带着重量:“她从未参与雷清荷的任何走私活动,甚至不知道雷清荷的真实身份,干净得像张没被染过的白纸。留在她身边,不是沉溺,是任务需要——她是雷清荷唯一信任的人,也是我们突破雷朵集团整个毒品网络的关键。保护好她,就是在给老周、辛集兴他们报仇,就是在完成任务。”
“干净得像张白纸”“关键”“给老周、辛集兴报仇”——这几个字像道电流,顺着指尖往心里窜,我捏着纸条的手轻轻颤了颤,指节因为用力而泛了白,纸条的边缘被我捏出了几道深褶。之前像块巨石压在心里的挣扎,突然像被晨雾慢慢裹住,再轻轻吹散:原来我不是在背叛老周和辛集兴,不是在借着任务的名义沉溺温柔;原来肖雅和雷清荷不一样,她不知道雷清荷手上的血,不知道那些毒品走私的罪恶,她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是雷清荷用来伪装自己的“软肋”,却偏偏成了我们突破整个网络的“钥匙”。
我低头看着纸条上的字,“给老周、辛集兴报仇”这几个字被马克笔描得有点深,墨色比其他字重些,想来许欣怡写的时候,也想起了那两个牺牲的兄弟。指尖轻轻蹭过这几个字,能感觉到纸张的糙,还有墨汁干透后的硬,心里的疼慢慢淡了,变成了一种坚定的软——原来保护肖雅,不是偏离任务,而是在走最对的路,是在替老周和辛集兴,把没完成的任务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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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指腹把纸条慢慢揉成一团,纸张因为之前被展开过,纤维有点松垮,揉的时候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指尖能清晰摸到纸张的糙——不是普通打印纸的光滑,是酒吧便签特有的厚韧质感,边缘的齿痕像细小的锯齿,硌在指腹上,有点扎,又有点麻,像被细沙粒轻轻蹭过。我把纸团捏得紧实,指节微微发力,想把它暂时塞进外套口袋,等稍后再找机会处理。
可刚抬手,洗手间里就传来肖雅的声音——隔着磨砂玻璃门飘过来,混着刚停的水流声,还带着点水汽的闷意,软得像刚泡过温水的棉花:“袈沙,能不能帮我拿一下那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呀?我刚才忘在沙发上了,穿睡衣有点凉,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得胳膊冷。”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慵懒,尾音轻轻晃了晃,像根软线勾在我心上。我心里猛地一紧,像被人突然拽了下,手里的纸团瞬间成了烫手的山芋——要是肖雅出来看见,哪怕只是个纸团,也难免起疑。我来不及多想,手指飞快地把纸团往嘴边送,牙齿轻轻咬住纸团的一角,再用舌头往里一卷,把整个纸团含进嘴里。
干硬的纸纤维刮过舌尖,带着股廉价马克笔的化学涩味,还有之前揣在口袋里沾的夜露潮气,凉丝丝的,糊在舌面上,有点像嚼着没泡开的纸浆。我屏住呼吸,喉咙用力收缩,喉结在脖子上滚出明显的弧度——从下颌下方慢慢滑到锁骨处,像要把所有纠结的挣扎、不安,都跟着这团纸一起咽进肚子里。咽下去的瞬间,胸口有点发闷,却又松了口气,连指尖的颤抖都轻了些,最后一点纸渣也没剩下。
我抬手摸了摸嘴角,确认没有残留的纸屑,才快步走向沙发。那件米白色针织开衫搭在沙发扶手上,羊毛绒毛被刚才的夜风轻轻吹得立着,还残留着白天晒过太阳的余温,贴在指尖暖乎乎的。之前沾在衣角的酒渍已经干透,留下道浅褐色的印子,边缘有点发毛,像被反复揉过的枯叶贴在米白色的羊毛上,格外显眼。我捏着开衫的领口,轻轻抖了抖,想把上面沾的一点灰尘抖掉,动作放得很轻,怕动静太大惊动洗手间里的肖雅,只听见羊毛纤维摩擦的“窸窣”声,细得像蚊子叫。
我走到洗手间门口时,脚步放得极轻——地毯的绒毛吸走了大部分声响,只剩鞋底蹭过纤维的“窸窣”声,怕踩碎了房间里刚攒起的温柔。指尖捏着针织开衫的领口,另一只手抬起来,指节轻轻碰了碰磨砂玻璃门,力度刚好能让里面听见,又不会惊到她:“宝贝,还需要拿别的吗?比如毛巾或者梳子?”尾音还带着点刚咽完纸团的轻哑,却刻意放软,像裹了层温水。
“咔嗒”一声,门锁弹开的轻响像颗小珠子落在地毯上,洗手间的门慢慢开了条缝——只够露出肖雅小半张脸,却把她的软都露了出来。她的头发像刚拧过的海绵,湿淋淋地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滚:有的滴在她浅粉色的真丝睡衣领口,晕开一圈小小的湿痕,像落在花瓣上的露珠;有的落在肩膀上,顺着锁骨滑下去半寸,又被睡衣的布料吸住,留下点淡色的印子。
她的脸颊是洗过澡的热气熏出来的粉,从颧骨一直红到耳尖,像刚剥壳的水蜜桃,连毛孔都透着软,轻轻一碰仿佛就能掐出水。眼睛亮得惊人,眼仁里映着洗手间的暖光,像浸在温水里的葡萄,还蒙着层薄薄的水汽,连眼睫毛都沾着小水珠——轻轻眨一下,水珠就顺着睫毛尖往下垂,悬在半空,又轻轻落在脸颊上,她却没察觉,只是盯着我看。
她先是愣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嘴角先抿了抿,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信,过了两秒才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刚洗完澡的鼻音,还有点藏不住的雀跃,尾音轻轻抖了一下,像被风吹动的小铃铛:“你叫我什么?宝贝?”
我忍不住笑了,轻轻推开门——没让门轴发出半点声响,只让门缝慢慢变大,刚好够她站着接东西。把针织开衫递过去时,特意把领口对着她,方便她伸手就能接住,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手,温温的,像碰着块暖玉。接着顺手拿起挂在门后的纯棉毛巾,那毛巾刚晒过,还带着点阳光的淡香,绒毛蓬松得像云朵,我轻轻按在她额前的湿发上:“不然叫什么?”
没敢用力搓,只敢用毛巾轻轻按吸水珠,水珠被松软的绒毛裹住,发出“吸溜”的轻响,像小雨滴落在棉花上。另一只手抬起来,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软得像刚蒸好的糯米团,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肉轻轻弹了一下,连她呼吸都跟着顿了半秒:“难道还叫肖雅?多生分。”语气里带着点故意的逗弄,尾音往上扬,想让她眼里的光再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