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大意。”阿赞林的神色又沉了沉,“她们手里的‘同心蛊又叫情蛊’,可比什么甜言蜜语厉害多了。

这蛊是一公一母,苗女一辈子只会炼一对,下蛊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可能是在给你递酒的指尖,也可能是在跟你说话时吹的一口气。”

“中了这蛊,要是对她一心一意,倒也相安无事。

可你要是敢在外头沾花惹草,哪怕只是多看别的女人一眼,蛊虫就会在你体内发作。”

阿赞林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那滋味,可比你之前中的阴毒难受百倍五脏六腑像被无数根针在扎,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疼,偏偏又查不出病因,真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乌鸦听得眉头直皱:“这么狠?那要是想解蛊呢?”

“解不了。”阿赞林摇了摇头,“同心蛊一旦种下,就和两人的性命缠在了一起。

你要是强行解蛊,不光你活不成,下蛊的苗女也会跟着一起死。

她们炼这蛊,本就是抱着‘要么同生,要么共死’的心思,对感情看得比性命还重。”

他看着乌鸦,认真地说:“黑苗的姑娘对感情极其忠诚,一旦认定你,就会掏心掏肺对你好。

但你要是辜负了她,那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咱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惹情债的,到了寨里,见了苗女尽量避开,别多搭话,更别乱看,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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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郑重地点点头:“师傅,我明白了。

到时候一定规规矩矩,绝不惹事。”

越野车转过一道山弯,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片吊脚楼,木楼依山而建,层层叠叠,屋顶上飘着淡淡的炊烟,正是黑苗的寨子。

路边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苗女,有的在溪边洗衣,有的在屋檐下绣花,银饰在阳光下闪着光,笑声像山涧的泉水一样清脆。

乌鸦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随即想起阿赞林的话,赶紧收回目光,专心开车。

阿赞林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这趟苗疆之行,光是应对这些看不见的“陷阱”,就够这小子受的了。

但他也知道,乌鸦不是毛躁的人,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

车子渐渐靠近寨子,寨门口的老榕树下,几个穿着黑色对襟衫的苗民正朝这边张望,眼神里带着审视。

阿赞林深吸一口气,对乌鸦说:“到了,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步步小心。”

乌鸦点点头,缓缓停下车,拉上手刹。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艾草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的吊脚楼里,传来了隐约的芦笙声。

他们的苗疆之行,终于踏入了最关键的一步,而那些藏在风光背后的危险,才刚刚开始显现。

阿赞林推开车门,脚刚踩在地上,就被一阵带着草木清香的晚风拂过脸颊。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苗寨,不由得在心里暗赞这地方确实有股别处没有的野趣。

吊脚楼依山而建,像一群依偎在山怀里的孩子,木楼的飞檐翘角在夕阳下勾出金色的轮廓,有的楼顶上还晒着五颜六色的蜡染布,风一吹,布幡猎猎作响,和远处山坡上的竹林相映成趣。

乌鸦把越野车停进寨子边缘的简易停车场,那是片用碎石铺成的空地,已经停了七八辆外地牌照的车,看来来这儿的游客确实不少。

他锁好车,拍了拍后背的大背包,里面装着帐篷、睡袋和食物饮用水,沉甸甸的压得肩膀发沉:“师傅,前面的路都是石阶,车开不上去,只能靠‘11路’了。”他晃了晃两条腿,笑着打趣。

阿赞林背着自己的挎包,里面装着法器和几样换洗衣物,点了点头:“正好走走,看看这苗寨的景致。”

两人顺着蜿蜒的石阶往上走,石阶是用青石板铺的,被往来的人踩得光滑发亮,边缘还长着几簇青苔。

此时正是黄昏,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余晖穿过寨子里的老榕树,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路边的吊脚楼里飘出饭菜的香气,混着柴火的烟味,还有苗家特有的酸汤味,让人肚子忍不住“咕噜”叫。

“这地方是真漂亮。”乌鸦忍不住感叹,目光扫过路边的景象有穿着百褶裙的苗家阿婆坐在屋檐下纺线,手里的纺锤转得飞快。

有背着竹篓的汉子从山上下来,篓子里装着刚采的野菌和草药。

还有几个背着登山包的游客举着相机拍照,嘴里啧啧称赞着眼前的风光。

看来像他们这样来旅游的人不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地往寨子深处走。

阿赞林的目光却更留意细节他看到有的吊脚楼门楣上挂着晒干的蛇蜕,有的窗台上摆着插着艾草的陶罐,还有的墙角放着几个黑陶坛子,坛口用红布封着,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阴寒气息。

他不动声色地碰了碰乌鸦的胳膊:“注意看那些坛子,别靠近。”

乌鸦心领神会,赶紧收回目光,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两人走了约莫一刻钟,石阶两旁渐渐出现了一些挂着“客栈”“民宿”牌子的木楼,有的门口摆着几盆三角梅,开得正艳;有的挂着红灯笼,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温馨。

“师傅,这天色眼看就要黑了,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乌鸦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沉到山后,天空渐渐变成了靛蓝色,寨子里开始亮起昏黄的灯光,“找个能吃饭的地方,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阿赞林点点头,目光在周围的客栈招牌上扫了一圈:“找个看着干净的,别太偏僻。”

他们选了一家靠近主街的客栈,客栈是栋两层的吊脚楼,门口挂着块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迎客楼”三个字,旁边还画着个简单的苗族图腾。

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苗家妇人,穿着深蓝色的土布衣裳,头上裹着绣花头巾,见他们进来,笑着迎上来:“两位客人是来旅游的吧?

要住店吗?楼上还有两间空房,干净得很。”

“嗯,要两间房,再给我们弄点吃的。”阿赞林开口,语气平和。

“好嘞!”老板娘麻利地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房间不大,但收拾得整洁,木地板擦得发亮,窗户对着寨子的后山,能看到远处朦胧的山影。

“你们先歇着,我去弄晚饭,酸汤鱼要不要尝尝?咱们苗家的招牌菜!”

乌鸦咽了口唾沫,刚想答应,就被阿赞林用眼神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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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赞林笑着对老板娘说:“不用太复杂,来两碗米饭,再弄两个青菜就行,我们不太习惯吃辣。”

老板娘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应道:“好,那我给你们炒个青菜,再弄个腊肉炒蕨菜,不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