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书架上自动掉落的同一本书》

“别想着伤害它。它死了,你也活不了。去找张老太,现在就去。”

字迹是凭空出现的,没有笔,没有手,就那么硬生生地“长”在了纸上。

陈默吓得后退一步,菜刀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那行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必须立刻找到张老太,不管有多难。

他放下菜刀,拿起手机,打开地图,搜索“阳光小区”。小区位于城东,离这里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他换了件衣服,抓起钱包和钥匙,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客厅地板上的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塞进了背包里——他不敢再把它留在家里了,谁知道等他回来,它会跑到哪里。

背包里放着那本书,像是揣着一块冰,寒气透过布料渗出来,冻得他后背发凉。他快步下楼,打了个车,直奔阳光小区。

出租车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陈默却没心思看。他把背包抱在怀里,手紧紧攥着,脑子里全是那张纸条和书上空出现的字迹。张老太到底知道什么?这本书和那个“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阳光小区门口。陈默付了钱,下了车,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楼房,心里犯了难。这么多栋楼,怎么找?

他走到小区门口的保安亭,试着向保安打听:“师傅,请问您认识一个叫张老太的住户吗?她以前住在城西的老小区,去年搬过来的,头发花白,总穿蓝布衫。”

保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想了想,说:“张老太?是不是经常在小区花园里喂猫的那个?她住在12号楼3单元,具体几层我忘了,好像是5楼还是6楼。”

“谢谢师傅!”陈默心里一喜,连忙道谢,快步走向12号楼。

12号楼就在小区进门不远的地方,陈默很快就找到了。他走进单元楼,按下了5楼的门铃,没有人应答。他又按下6楼的,过了几秒钟,门铃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您好,请问是张老太家吗?我是从城西老小区来的,想向您打听点事。”陈默连忙说。

门铃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陈默快步走上6楼,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站在门口,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很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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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有事?”张老太上下打量着陈默,语气带着一丝警惕。

“张老太,您看这个。”陈默从背包里拿出那本深色封皮的书,递到张老太面前。

张老太看到书的瞬间,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后退一步,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怎么会有这本书?”

“它自己跑到我家里来的,总在半夜掉下来,还出现了这些奇怪的纸条。”陈默把纸条和书一起递给张老太,“有人让我来找您,说您知道些事。”

张老太接过书和纸条,手指颤抖着,翻看着书里的笔记,又看了看纸条,脸色越来越难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叹了口气:“进来吧,这事……说来话长。”

第三章 老楼里的往事

张老太的家很小,一室一厅,收拾得很干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艾草香。她给陈默倒了杯热水,自己则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本深色封皮的书,指腹反复摩挲着封面上的烫金藤蔓,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恐惧、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悲悯。

“这书,叫《缠骨录》。”张老太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岁月的厚重感,“不是什么正经书,是民国那时候,一个走火入魔的风水先生写的,说是能‘镇邪’,实则是把邪祟困在书里,靠吸食人的阳气存活。”

陈默握着水杯的手猛地一紧,热水差点洒出来。“吸食阳气?”他下意识地重复,后背又开始冒冷汗。难怪每次碰这本书都觉得刺骨的凉,原来不是书本身冷,是它在“吸”周围的热气。

“你住的那栋楼,民国时期是个大杂院,书的第一个主人,就是住在院里的一个女学生,叫沈清辞。”张老太放下书,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就是你在书里看到的,民国二十六年写笔记的人。”

她缓缓道出那段尘封的过往:沈清辞家境优渥,却爱上了一个戏班的武生,两人偷偷相恋,却遭到家里强烈反对。后来武生在一场演出中意外坠台身亡,沈清辞悲痛欲绝,听人说《缠骨录》能“召回”亡人魂魄,就托人从外地淘来了这本书,日夜放在身边,幻想能和爱人再见一面。

可书到手没多久,怪事就开始了。沈清辞总说夜里能听到脚步声,看到窗外有黑影,书也总在她睡着时掉到地上。她在笔记里写“不能丢,丢了他就会进来”,其实那个“他”,根本不是她的爱人,而是被书困住的邪祟。邪祟靠吸食她的阳气维持形态,一旦书离开,没了束缚,就会彻底缠上她。

“沈清辞最后怎么样了?”陈默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张老太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民国二十八年,夏天,她死了,死在自己屋里。街坊邻居发现的时候,屋里又潮又冷,书架倒在地上,《缠骨录》就压在她胸口,封皮上的藤蔓纹路,像是真的缠在她身上一样。”

陈默的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本书的重量和寒意。

“书没被烧掉,也没被扔掉,而是被当时杂院里一个收旧货的捡走了,就是你在书里看到的1954年写笔记的男人。”张老太继续说,“他以为捡了个宝贝,结果没过多久,就和沈清辞一样,开始经历怪事——书自动掉落,夜里听见声响,人也一天比一天没精神,脸色惨白,像是被抽走了魂。”

那个收旧货的男人后来把书卖给了一个古董商贩,书就这么在不同人手里流转。每一个持有者,都会经历“书自动掉落”的怪事,而且身体会越来越差,有的人甚至精神失常。直到1998年,书落到了一个老太太手里,也就是张老太的远房表姐。

“我表姐住在你现在租的那间屋,住了快二十年。”张老太的声音开始发抖,“她知道书的厉害,不敢丢,也不敢毁,就天天用艾草熏屋子,想压住邪祟,还在书里夹了符纸。可到了1998年,符纸失效了,书掉得越来越频繁,她甚至在夜里看到了黑影,和沈清辞笔记里写的一模一样。”

张老太的表姐知道自己熬不过去了,就托人把书藏到了书架最里面的夹层里,还在墙上贴了镇宅的符咒,希望能把书困住。可没过多久,她就突发急病去世了。之后那间屋空了好几年,直到后来被改成出租屋,书架被翻新,夹层里的书掉了出来,被前几任租客当成普通旧书放在了书架上——但没人敢留它,要么扔掉,要么转手,可书总会自己“跑”回来,找到下一个“宿主”。

“你是这几年里,第一个把书留在屋里超过三天的人。”张老太看向陈默,眼神里带着担忧,“邪祟已经盯上你了,书掉得越来越近,就是在试探你,等它吸够了你的阳气,就会像缠沈清辞那样缠上你。”

“那……那怎么办?”陈默的声音都在打颤,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是遇到了简单的“灵异事件”,而是被一个百年的邪祟缠上了。“您有办法吗?既然您知道这些事,肯定有办法对付它,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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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太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我表姐当年找过很多人,都没办法彻底除掉它。这邪祟靠书寄生了近百年,早就和书融为一体,毁掉书,邪祟会立刻失控,反过来把周围的人都缠上;扔掉书,它会自己找回来,而且会更凶。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解铃人’。”

“解铃人?”陈默愣住了,“什么解铃人?”

“当年写《缠骨录》的风水先生,虽然走火入魔,但也留了后手。他在书的最后一页,藏了一个‘解咒之法’,但必须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激活。”张老太解释道,“我表姐当年查过,那个风水先生姓柳,民国时期住在城南的柳家巷,后来战乱,柳家后人就失散了。这么多年过去,想找到柳家后人,难如登天。”

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找不到解铃人,就只能任由邪祟吸食阳气,最后落得和沈清辞一样的下场?他不甘心,他才三十岁,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那……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像您表姐那样,用艾草熏屋子,贴符咒?”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没用的。”张老太摇了摇头,“邪祟已经盯上你了,普通的艾草和符咒,只能暂时压制,过不了多久就会失效。而且你越压制,它越不耐烦,下次可能就不是书掉下来那么简单了。”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盒子,递给陈默:“这是我表姐当年用过的护身符,用雷击木做的,能稍微挡挡邪祟,让它暂时吸不到你的阳气。你拿着,贴身戴,别摘下来。”

陈默连忙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摸起来很粗糙,却带着一丝暖意,和那本书的冰冷截然相反。他立刻把木牌挂在脖子上,贴在衣服里,瞬间感觉胸口的寒意减轻了不少。

“谢谢您,张老太。”他感激地说,眼眶有些发热。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张老太愿意帮他,这份恩情,他记在心里。

“别忙着谢我。”张老太叹了口气,“这护身符只能撑一个月。一个月内,你必须找到柳家后人,不然……”她没说下去,但眼神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陈默点点头,心里清楚自己没有退路了。一个月,他必须在一个月内找到柳家后人,找到解咒之法。

临走前,张老太又反复叮嘱:“别再试图藏书、扔书,更别想着毁书。邪祟能感知你的想法,你越反抗,它越凶。把书放回书架,像平常一样生活,别让它察觉到你的恐惧,这样能拖延一点时间。”

陈默把书塞进背包,紧紧抱着,仿佛那不是一本书,而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他向张老太道谢告别,快步走出阳光小区,打了个车,往家赶。

坐在出租车里,陈默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脑子里全是张老太说的话。柳家巷,柳家后人,解咒之法……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让他无从下手。城南的柳家巷,他听都没听过,就算找到了地方,这么多年过去,柳家后人可能早就搬走了,怎么找?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雷击木护身符,感受到那一丝暖意,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不管有多难,他都要试试,为了活下去,必须试试。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陈默按照张老太的嘱咐,没有再藏书,而是把《缠骨录》放回了书架中间的位置,还特意按了按,确保它稳稳地卡在两本书之间。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

夜里,陈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总觉得客厅里有动静,像是有人在走动,又像是书在掉落。他紧紧攥着脖子上的护身符,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有护身符在,邪祟暂时不能把他怎么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次,他没有做梦,也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阳光照醒,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个安稳觉。

他起身走到客厅,看向书架——《缠骨录》还安安静静地待在原来的位置,没有掉下来。陈默松了口气,看来张老太的话是对的,暂时“顺从”,真的能让邪祟平静下来。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他必须立刻开始寻找柳家后人。

吃过早饭,陈默打开电脑,搜索“城南 柳家巷 民国 柳姓”。网上的信息很少,只有一条几十年前的老新闻,提到柳家巷在建国初期是个有名的“风水巷”,住着不少懂风水的人,后来城市改造,柳家巷被拆了一部分,剩下的区域改名为“柳苑小区”。

有了具体的地点,陈默立刻来了精神。他关掉电脑,抓起背包,直奔城南的柳苑小区。

柳苑小区比他住的老小区还要破旧,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楼道里昏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他在小区里转了一圈,看到几个坐在楼下下棋的老人,就凑过去打听:“大爷,请问你们知道这里以前有个姓柳的风水先生吗?民国时期住在这里的,听说叫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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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说:“我们在这住了几十年,没听过什么柳姓风水先生。这小区以前叫柳家巷,姓柳的倒是有几家,但都是普通人家,不懂什么风水。”

陈默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又问:“那您知道柳家巷没拆之前,住在这里的柳家人,现在都搬到哪去了吗?”

“这谁知道啊。”大爷摆了摆手,“几十年前的事了,城市改造的时候,好多人都搬走了,有的去了外地,有的去了别的小区,哪能都记得住。”

陈默叹了口气,只好谢过老人们,继续在小区里打听。他问了小区门口的保安,问了小卖部的老板,问了楼道里路过的住户,可所有人都说不知道柳姓风水先生,也不清楚以前的柳家人搬到了哪里。

眼看天就要黑了,陈默还是一无所获,心里越来越着急。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再找不到线索,他该怎么办?

就在他准备离开柳苑小区的时候,一个推着垃圾车的保洁阿姨从他身边经过,嘴里还哼着一首老歌。陈默心里一动,保洁阿姨在小区里工作久了,说不定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他连忙追上去,拦住保洁阿姨:“阿姨,请问您知道这小区以前有个姓柳的风水先生吗?民国时期住在这里的。”

保洁阿姨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陈默一眼,想了想说:“姓柳的风水先生?我倒是听我婆婆提起过,说几十年前,柳家巷有个姓柳的先生,会看风水,还会画符,当时好多人找他办事。不过听说他没结婚,没儿没女,就收了个徒弟,叫什么……叫赵山。”

“赵山?”陈默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您知道这个赵山现在在哪吗?他是柳先生的徒弟,说不定知道柳家后人的下落!”

“赵山啊,”保洁阿姨想了想,“他好像还住在这附近,就在隔壁的杏花小区,3号楼502。我婆婆说,他后来也做起了风水生意,不过年纪大了,早就不做了,平时就在家养花种草。”

陈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向保洁阿姨道谢,转身就往杏花小区跑。杏花小区离柳苑小区不远,走路只要十分钟。他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杏花小区的3号楼。

楼道里没有灯,陈默借着手机的光,一步步往上走。走到502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