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北部,狼林山脉。
凛冽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将天地间染成一片混沌的惨白。气温骤降至零下三十度,呵气成冰。
“报告!三号车液压系统冻结,炮塔无法转动!”
“五号车履带被深雪卡死,引擎过热!”
“前方发现敌军简易工事,但雪太大,观测镜结霜严重,无法精确瞄准!”
急促而带着焦虑的汇报声,透过滋滋作响的无线电,位于延州边陲的北地指挥部传回消息。霍聿枭握着话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巨大的作战地图上,代表北地先锋部队“龙吟”第一营的蓝色箭头,在预定推进路线上停滞不前,周围是密密麻麻标注的敌军红色符号。
日苏联军选择了最恶劣的天气,发动了这场蓄谋已久的突袭。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适应极寒作战的经验,以小股部队不断骚扰,引诱“龙吟”战车营深入这片积雪覆盖的山谷。随后,暴雪降临。
“龙吟”战车,这曾在平原上无往不利的钢铁巨兽,此刻在齐腰深的积雪和刺骨严寒中,仿佛被折断了翅膀。低温让润滑油凝固,精密部件失灵,厚重的装甲反而成了难以移动的负担。而敌人则穿着白色伪装服,利用滑雪板机动,像幽灵一样在雪幕中穿梭,用反坦克步枪和提前布设的炸药,不断给停滞的“龙吟”战车造成麻烦。
首战受挫,消息传回,北地震动。奉垣霍府,气氛比朝鲜的冰雪更冷。
“是我们的疏忽。”一位负责装备测试的将领面色沉重,“之前所有的极寒测试,都是在零下二十度左右进行,没想到狼林山脉的实际情况如此极端……”
霍聿枭一摆手,打断了他的检讨,声音沙哑却冷静:“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前线将士在挨冻,在流血。我们要做的,是解决问题。”
他的目光投向身旁的沈未央。沈未央正看着前线发回的故障报告和气象数据,眼神专注,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动着什么公式。
“低温导致柴油凝结,液压油流动性丧失,橡胶密封件脆化,电池效率暴跌……”沈未央低声自语,随即抬头,看向同样被紧急叫来的、头发比平时更乱的顾宗棠,“老顾,我需要你实验室所有关于低温环境下金属性能、绝缘材料和电容充放电效率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