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的话语没有说完,但意味明确。
丹尼尔连忙解释道:“我现在还在找工作,上个月工资还没发下来,能不能……宽限我几天?哥,求你了哥,看在我一直按时交钱的份上,就宽限我这一次。”
收租的一想,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少年确实算这一片老实本分交租的,“下不为例,赶紧把钱补上!还有!你这个月用水太多了,男人整天洗什么澡?!少用点水!”
脚步声骂骂咧咧地远去。
丹尼尔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手里还捏着那个几乎空了的布包,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
江蓠始终沉默注视着,没有出声,没有干预。
少女打扮成中性模样,就是害怕这种环境下,成为待宰的羔羊。
只可惜,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一些人不肯放过她。
“那人试图侵犯你,你正当防卫而已,但是毁尸灭迹对你可不利。”江蓠蹲在她面前,平视她。
“可我害怕,”丹尼尔忍不住攥紧拳头,“万一他们不承认正当防卫,要抓我怎么办?”
江蓠无声叹了口气,“所以你第一反应是毁尸灭迹,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过?你可知道杀人很简单,难的是怎么处理一具尸体,用水量异常高已经成为你的嫌疑之一。这件事,陆律师帮不了。”
陆临川最近忙于陆城的事情,江蓠并不想打扰他。
闻言,她又一次绝望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哽咽,“我还有妈妈,我只是想给妈妈留一笔遗产。”
“所以你就打算放弃自己?别做傻事,丹尼尔。”
江蓠看透她的意图,“伪造意外?还是自杀?你以为那些保险调查员是吃素的?就凭你刚才在我面前露出的破绽,他们用不了十分钟就能把你查个底朝天。”
“到时候,你不仅拿不到一分钱,还会背上骗保的罪名。你让你母亲怎么办?看着她女儿进监狱,然后在绝望中离开?”
每一个字砸在丹尼尔心上。
她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膝盖里,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压抑的哭声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无助。
江蓠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安慰,也没有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