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轻柔,却如细雨渗入大地:“我要让他知道,我能揭他,也能护他。”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敲打着屋檐,发出清脆的声响。
远处宫城的灯火在雨幕中化作一团团模糊的光晕,如豆,如星。
一场无声的拉锯战,正在这座庞大的京城里,于每个人的心间蔓延。
三日后,早朝。
一直称病告假的张大臣赫然在列,他手持笏板,越众而出,高声奏请重审三年前的“北境屯田案”,言辞恳切,直指当年处置草率,不宜因一人之过,而废百官之信,令天下寒心。
此言一出,朝堂震动,数名老臣随即附议。
而户部右侍郎刘侍郎,则再次称病未出。
但就在昨日,有人看见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已将那匹素色云锦裁成了嫁衣的里衬,笑靥如花,指尖抚过绸缎时,仿佛触到了安稳的未来。
乾清宫内,上好的青花瓷盏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溅落,清脆刺耳。
萧景珩面沉如水,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魏将军呢!让他给朕滚进来!”
阶下伺候的宦官吓得魂飞魄散,哆嗦着跪倒在地:“回……回陛下,魏将军昨夜巡查东市时,不知为何与人起了冲突,被……被巡防营的人以‘扰民滋事’为由,暂时扣押了……”
萧景珩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巡防营,那是他为了安抚赵将军,刚刚官复原职的禁军左统领的地盘!
他一步步走到殿中的巨大铜镜前,凝视着镜中那个面容疲惫、眼底布满血丝的帝王。
这天下,本该是他的棋盘!
为何如今,棋子竟一个个脱离了掌控?
忽然,他感觉袖口传来一阵微弱的灼热。
他猛地抬手一看,只见那枚他贴身收藏的、烧焦了半边的炭雕蝴蝶,竟在无人点燃的情况下,自行燃起了一角幽幽的火苗!
灰烬飘落,在他掌心,诡异地聚成了一个字——逆。
萧景珩闭上眼,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喃喃道:“你不用争……我给你的,从来都是真的。”
回音荡尽,殿宇寂寥。
那枚焦黑的蝴蝶静静躺在掌心,余烬未冷,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
而在这座城的另一端,春风拂过梨树,片片飞雪落在青石阶前。
林墨依计前来“问诊”,纤细的手指搭在刘侍郎的腕脉上,把脉片刻后,她抬起眼,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