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崔府。
崔昀野和丁允鹤踏夜而来,进屋后,他拂去肩头落雪,微蹙的眉峰凝着处理外头繁杂公事的冷意。
老太太屋里又是长辈们齐聚一堂,大老爷故意怒着脸看他走近。
他一再食言后,除夕前一日才回家,让他这个做儿子的,一直被老太太骂不孝。
崔昀野勾起唇角,如玉妖颜恍动人心,高伟身姿来到老太太跟前站定,打着笑脸道:“老太太瞧着安好,今后可得心疼孙儿啊!”
老太太冷脸揪着帕子,被他不着调的话语气的哼了声:“你哪儿需要我这老婆子心疼?只怕心底的官司在说上头有个老封君在辖着你呢!”
崔昀野面色自然的去到左下首坐下,仿佛这个位置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般。
他长腿交叠,一手撑着脸,笑的轻佻:“老太太净说些剜孙儿心的话,孙儿今日本是被公事儿绊住的,督府幕僚都劝着孙儿公事儿要紧,就在督府过个简单年。但孙儿心系家里,老爷太太的话都不理会,只念着老太太还在等着,今日才来了您跟前。”
老太太缓了脸色,却也知道他说的话不可信,什么老爷太太的话都不听,就听她的?
他人在督府,音信多为敷衍。自己再怎么关心他的伤情也没用,她安排的两个大丫鬟,他也不让周管事带去督府伺候。
她打眼瞧着他今日的慵懒姿貌,确实不见之前的虚弱之像,心里对他躲清净的气也散了些。
到底愿意解释找补,便是说了谎话又如何?
“罢了,你如今身子养好了,我也就不拘着你了”
满屋子的人瞧着这场面缓和了,纷纷说笑了起来。
大太太转眼瞧着大老爷,心道她这大儿如今不好打商量了,瞧着亲和柔顺,实则强势到不许人纠缠打搅。
没看连老太太酝酿了两个多月的气,都自己憋了回去,给点好脸色就收了。
这几个月,因着她这儿子更与父亲亲近,她总催自己夫君去和儿子说娘家事儿。
然儿子表面未拒绝,可实则态度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