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樊若水神情没有一丝的慌张,双手合十道:“陛下息怒。佛门讲‘业障现前’,越是国运将转之时,劫难越重。所以不是贫僧的方法不灵,而是时机未到。”
如今的情形已经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除了这个和尚以外。
李煜把他当成了最后一个救命稻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当即封他为“护国大禅师”,每日亲授佛法,参议国事,更下令全城百姓必须在家里设坛供佛。香火之盛,竟使金陵城上空终日烟云缭绕,如堕迷雾。
樊若水正念得如痴如醉,就听到殿外传来一声唱喏:“国主驾到。”
众僧一听,齐齐的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对着也是一袭袈裟脚步急促的李煜,双手合十道:“恭迎国主。”
此情此景,颇有些众僧侣迎接主持的感觉。
李煜草草回了一声佛礼,随后紧紧地抓着樊若水的手臂,声音急切中带着一丝颤抖道:“智觉大师,今日刚刚传来消息,刘澄这个奸贼竟然开城投降,润州已经失陷,卢绛率部突围也被宋军俘虏。而且就在刚刚,城外的曹彬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说若再不归降,明日便要攻城。大师,你说的三月之后才能转危为安,恐怕是等不到那时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挽狂澜于既倒?”
樊若水一听,顿时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自己的计划就是给李煜足够的希望,从而获取他的信任,然后让他在希望中慢慢变成失望,最后变成绝望,到那时,只要他还有一丝生存之念,就绝对受不了自己的蛊惑,必定开城献降。
当时自己胡编乱造,随口说了个三个月,事后又有些后悔,感觉应该把时间说的更长一些,哪知道局势变化的这么快,看来自己还是保守了。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自己风光无限,但也风险无限,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现在终于看到了曙光。
一想到这泼天的功劳很快就是自己的了,樊若水看着李煜的眼神顿时变了味,感觉他就是自己的佛主,散发着普度众生的光辉。
不过这些光辉都被自己一个人吸收了去。
李煜身后一名须发花白身着朝服的官员见他发愣,冷冷的喝道:“国主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