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乔，不得无礼，大师定在思考解困之法，不可打断大师的思绪。”李煜急忙轻斥一声，语气虽严厉，却满是维护之意。

此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陈乔，他头发白了很多，脸上也满是憔悴。这近一年来，他很多的事都需要亲力亲为，他任劳任怨，从没有一句怨言，但天不遂人愿，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如今金陵已成孤城，随时都会倾覆。

但国主却不思退敌之策，反而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和尚的身上，真是既荒谬又凄凉。

念及此，陈乔不由的悲从中来，他满脸恳切的对李煜劝解道：“国主，如今之计，只有据城坚守，再无他法，绝对不能相信那玄虚之说、幻妄之言。金陵城高池深，尚有数万军民可用，粮草虽紧，省而用之，尚可支半年。只要我等上下一心，未必不能等来转机。”

李煜又听见还是老掉牙的这一套，顿时不满道：“如今外援已失，卢绛被俘，朱令赟的水师全军覆没， 朝廷能打的将领、能调的兵卒，都打光了。你说守，怎么守？”

樊若水看见李煜的态度，顿时心里有了底，他轻咳一声道：“国主所言有理，陈大人一片忠君之心，贫僧亦深感敬佩。贫僧曾言，需等到三月之后才会有转机，现如今恐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请国主惩罚。”

说罢，他躬身垂首，作甘愿受罚之态，眼角却偷瞥李煜 ，这招 “以退为进”，正是要显的自己 坦诚，而非强辩。

李煜果然急忙扶他，温声安抚：“大师何来此说？此前劫难非人力能抗，朕怎会怪你？如今先想解困之法，你有良策尽管说。”

樊若水顺势起身，合十垂眸，语气满是悲悯：“国主仁厚。只是‘转机’要看如何解，如果硬要守，便是逆了天意，劫难只会更重。如果能顺天应势，反而能转危为安。”

“如何顺天应势？”

“止戈。”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