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影低语与无声线索

歌剧院后台的走廊像条没有尽头的暗巷,垂落的猩红色天鹅绒帷幕厚得能挡住刀光,不仅吞掉了舞台那边飘来的零星咏叹调,连两人贴墙移动的呼吸声,都被绒布吸得只剩点若有若无的气音。空气里浮着细尘,混着陈腐香料的甜腻味,吸进肺里像裹了层黏腻的蛛网,闷得人胸口发紧。

凌曜在前,叶燃紧随其后,两人的后背都贴着冰冷的石壁——那石头凉得像刚从冰窖里拖出来,能透过衣料往骨头缝里渗。“规则第四条:‘后台走廊的肖像画注视你时,切勿移动。’”凌曜的声音压到极致,嘴唇几乎没动,只有气音蹭过叶燃的耳朵,“刚才第三幅,画里人的眼睛往左侧转了十五度。”

叶燃刚抬起的脚瞬间僵住,膝盖还保持着弯曲的弧度,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雕像。他能清晰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后背上,不是活人的温度,是像冰丝似的、带着穿透力的冷,顺着脊椎往上爬,连后颈的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他屏住呼吸,连眼珠都不敢转,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边“咚咚”地撞着。

几秒后,凌曜的气音再次传来,轻得像风扫过纸页:“可以动了。”

叶燃猛地松了口气,肩膀垮下来时带着明显的僵硬,他揉了揉发酸的腰,低声吐槽:“这破地方比连撸三组硬拉还累,全身肌肉都绷着,全是看不见的坑。”

“体力活归你,心眼子归我。”凌曜头也没回,指尖捏着张皱巴巴的节目单——纸页边缘都磨得起毛了,背面用铅笔歪歪扭扭记着几条他们摸索出的规则,显然远不完整。他的目光扫过墙上一排肖像画,画里的演员穿着华服,眼神却全是空洞的白,像被人挖去了瞳孔,“我们的任务是撑完演出,但现在,得先活着凑齐所有规则。”

绕过一道堆满破损面具的岔路,一阵细碎的啜泣声突然钻进耳朵——不是大声哭嚎,是像被人捂住嘴似的、压抑的呜咽,从右侧堆满旧道具的角落飘出来。

叶燃几乎是本能地往前一步,把凌曜挡在身后,右手悄悄攥成拳,目光锐利地扫向那堆蒙着白布的道具:“谁在那儿?”

啜泣声戛然而止。过了两秒,白布被轻轻掀开一角,先露出半只沾着灰的粉色鞋尖,接着一个女孩怯生生地探出头。她穿着洗得发白的侍女裙,裙摆上还沾着块深色的污渍,眼睛肿得像刚哭过的核桃,睫毛上挂着没干的泪珠,一看就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你…你们也是被抓来当演员的吗?”女孩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手指紧紧抓着白布边缘,指节泛白。

“算是。”凌曜拍了拍叶燃的胳膊,示意他放松,自己往前挪了半步,语气放得温和,“别怕,我们没恶意。你为什么躲在这儿哭?”

“我把梅茜夫人的珍珠胸针弄丢了!”女孩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声音里带着绝望,“那是她上台前必须戴的首饰,要是找不回来…他们会把我关进地下仓库的!”

叶燃皱了皱眉,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凌曜——这看着像个无关紧要的支线,浪费时间不说,还可能惹麻烦。但凌曜的眼神却亮了亮,往前凑了凑:“梅茜夫人?是这座歌剧院的女主人?你知道她的私人休息室在哪吗?”

女孩点点头,手指往走廊更深处指了指,声音压得更低:“东侧尽头那间雕花门的就是,但她现在在前厅盯排练…可胸针怎么办啊…”

“我们帮你找。”凌曜没半分犹豫,“你最后一次戴胸针,都去过哪些地方?”

顺着女孩断断续续的回忆——她刚才帮梅茜夫人送茶,路过道具间时被风吹掉了帽子,弯腰去捡时胸针就不见了——两人很快在一个旧木箱的缝隙里,找到了那枚串着细银链的珍珠胸针。珍珠泛着温润的光,显然是被精心保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