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两刻钟,林晚秋坚持让他把手拿出来,用干布细细擦干,又找出小半盒珍贵的蛤蜊油,挑了一点,非要给他揉搓指关节和虎口处发红的地方。陆沉舟由着她动作,感受着那点微凉的油脂在她指尖的揉搓下化开,渗入皮肤,带着淡淡的香气。
收拾停当,已是月上中天。两人简单洗漱后,吹熄了煤油灯,躺到炕上。冬冬在中间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洒进来,在地上印下模糊的光斑。
劳累了一天,身体极度疲惫,林晚秋却有些睡不着。身旁男人平稳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夹杂着淡淡的药香和皂角气味。她悄悄侧过身,在黑暗中望着他模糊的轮廓,心里想着卫生所的事,想着马大妮提到的“勤俭持家模范”,想着王秀芝透露的消息,更想着他今晚那句“事在人为”。
“睡吧。”黑暗中,陆沉舟忽然低声开口,吓了她一跳。
“吵着你了?”林晚秋有些不好意思。
“没。”他顿了顿,“别想太多。一步一步来。”
“嗯。”林晚秋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忽然就踏实了不少。她闭上眼睛,听着窗外均匀的虫鸣,还有身旁均匀的呼吸声,白日的劳累和心里的纷杂渐渐远去,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第二天,天色未亮,陆沉舟便起身归队。林晚秋照例早早起来,熬了玉米碴子粥,热了窝头,又切了一小碟咸菜。送走他后,她利落地收拾好家务,拿出那本《赤脚医生手册》和扫盲班的笔记本,就着晨光,一边认字,一边复习护理要点。冬冬也醒了,乖巧地自己穿好衣服,坐在小板凳上玩陆沉舟给他削的小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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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林晚秋带着冬冬又去了一趟后山。经过昨日的锄草松土,坡地上的草药苗精神了许多,叶瓣舒展,在晨露中泛着健康的绿意。她仔细检查了每一棵苗,特别是那几棵烂根后撒了草木灰的,发现根部周围的土壤干爽,原本发黑的迹象已经消退,新长出的细白根须隐约可见。
“妈妈,小苗活啦!”冬冬高兴地指着苗苗。
“是啊,活啦。”林晚秋摸摸儿子的头,心里充满成就感。她拿出那个旧账本,按照马大妮教的法子,在对应的位置画上表示“恢复良好”的符号。
周婷婷果然来了,虽然还有些别扭,但干活倒是实在,帮着把苗垄间新冒出的零星杂草拔得干干净净。马大妮和王秀芝也抽空过来看了看,见苗情稳定,都放了心。
“晚秋妹子,听说昨晚沉舟兄弟泡手了?”马大妮挤挤眼睛,压低声音,“这就对了!男人家在外面拼,咱女人就得把家里拾掇好,把他们身子骨照顾妥帖了,这才是真格的‘比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