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猫叫般的呜咽陡然拔高,化作尖锐的啼哭刺入耳膜,又在呼吸间骤然消弭。
杨柳青攥着窗棂的手指微微发白。
竹骨在掌心发出朽木断裂的轻响,破洞处的油纸簌簌震颤,腐肉混着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土灶结满蛛网,霉烂的秫秸秆从歪斜的囤米篓里探出半截,表面蠕动着密密麻麻的白蛆。
更深处传来女子压抑的啜泣,每声抽气都伴随着液体滴落的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敲出诡异的节奏。
这水声...他瞳孔骤缩,运足目力望向声源处。
只见床榻阴影里有团模糊人影正在抽搐,月光穿透破窗的瞬间,枕边陶盆泛出暗红反光——那哪里是什么水盆,分明是半盆凝结的污血。
杨柳青的目光如鹰隼般掠过东墙下那架断足木床,床架上褪色的青布幔帐在阴风中轻轻晃动,宛如垂落的招魂幡。
岁月早已将粗麻布床单磨得发白,上面补丁摞着补丁,歪斜的针脚如同老妪颤抖的枯手缝制而成,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这时,床上躺着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缓缓翻了个身。
杨柳青下意识想要移开视线,却见一张青紫肿胀、浮肿不堪的脸从男子的面容下浮现!
那双空洞的眼窝里没有眼珠,只剩下浑浊的血水缓缓流淌,青紫的唇间还挂着一缕血痕,赫然是一副溺亡之人的可怖模样!
杨柳青惊得后退半步,气罩已经凝在周围。
可当他再定睛细看时,床上却只是个面容枯槁的寻常汉子,正在鼾声中咂嘴,仿佛方才那一幕只是错觉。
不对,这绝不是意外!杨柳青周身真气鼓荡,双眼泛起微光,引气凝神将屋内仔仔细细扫视一遍。
哇!吓死人了,这个世界真的变了,连续遇到的两个村子都有诡异发生。
“有何发现?”吕道长的声音裹挟着寒意从身后传来,他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唾沫,烦躁地摇了摇头。
不对!话音戛然而止。
一股阴冷的气息突然贴上后颈,带着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