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 汪绿萍抬眼看向他,眼底闪烁着胸有成竹的光芒,“比起楚濂方案里那个随时会爆炸的财务窟窿,这点风险算什么?” 她起身走到投影幕前,调出一组折线图,“这是我连夜做的成本核算,采用新材料后单件成本降低 17%,生产周期缩短 23%,上周我已经和三家连锁商超谈好了试销协议,他们愿意承担 50% 的推广费用。”
费云帆死死盯着那张购销合同的扫描件,指甲几乎要嵌进实木桌面。他认出合同上的商超负责人 —— 那是他上个月试图拉拢却被拒绝的对象。这个女人,竟然悄无声息地打通了所有渠道!
“看来费先生确实没别的事了。” 汪绿萍按下内线电话,“保安,请送费先生出去。”
被架出会议室时,费云帆突然回头阴恻恻地笑了:“汪绿萍,你以为赢了这一局就能改变什么?楚濂是汪家未来的女婿,你动他试试?”
汪绿萍正在整理文件的手顿了顿,随即转身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女婿?费先生怕是忘了,楚濂先生昨天就已经与我退婚。”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哦对了,他挪用公款填补赌债的证据,我也一并交给警方了。”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费云帆脸上的伪装彻底碎裂。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声音淬着毒:“喂,是我。想办法让汪绿萍下周去城郊仓库考察,我要让她知道,谁才是汪氏真正的主人。”
而此时的会议室里,汪绿萍正指着文件对董事们说:“关于欧洲市场的拓展计划,我打算……” 晨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挺直的背影上,在地板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她亲手为自己铺设的、通往新生的道路。
后来的事费云帆不敢细想。汪绿萍砍掉了楚濂负责的亏损项目,顶着董事会的压力引入智能生产线,甚至亲自带队去欧洲谈合作。有次他撞见汪绿萍在茶水间啃着冷面包改合同,眼底的红血丝比文件上的朱砂还刺眼。那时他还在心里冷笑,觉得这女人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想什么呢?” 刀疤脸的雪茄烫在他锁骨上,留下个焦黑的印记。费云帆痛得闷哼一声,眼角瞥见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财经新闻 —— 汪绿萍穿着高定套装站在领奖台上,手里举着 “年度杰出企业家” 奖杯,台下掌声雷动。
“汪绿萍,她凭什么……” 费云帆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本该在车祸后躺在病床上,看着我和紫菱双宿双飞……”
“车祸?” 刀疤脸挑眉,从抽屉里扔出份旧报纸,头版照片上,汪绿萍从翻倒的货车旁爬出来,手臂流着血却死死护住怀里的设计图,“你说的是这场?听说她从火里拖出三个工人,自己差点没出来。”
费云帆盯着照片上那双燃烧着倔强的眼睛,突然想起那天汪绿萍出院时,他假惺惺地去探望,却被她堵在病房门口。“费云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别再打汪氏的主意,也别再算计紫菱。你那些龌龊心思,我清楚得很。”
原来从那时起,一切就已经偏离了轨道。他精心策划的车祸没能让她断腿,反而让她成了媒体口中的 “商界铁娘子”;他教唆紫菱去抢楚濂,却没想到紫菱这个曾今让汪绿萍捧在手心的亲妹妹,也根本不是绿萍的对手,在汪绿萍手下,是那么不堪一击。
“龙哥,” 费云帆突然抓住刀疤脸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我知道汪氏的货运路线,只要您肯帮我……”
刀疤脸甩开他的手,将一杯威士忌泼在他脸上:“废物,也配跟汪董斗?” 他起身整理着西装,“安分点伺候老子,不然明天就把你扔去喂鲨鱼。”
舱门关上的瞬间,费云帆瘫坐在地毯上,望着电视里笑靥从容的汪绿萍,突然捂住脸发出野兽般的哀嚎。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个本该被他踩在脚下的女人,会站得那么高,而自己这个 “天命男主”,却落得如此下场。
钢笔在合同末尾落下最后一个顿点时,办公室里的落地钟恰好敲响十下。汪绿萍合上笔帽,指尖在烫金的公司徽章上轻轻一叩,玻璃窗外的金融区正上演着流光溢彩的夜景 —— 那片曾让她在穿书之初感到窒息的钢铁丛林,如今已是她亲手绘制的商业版图。
“汪董,《商业周刊》的专访团队已经在会客室等了半小时。” 特助林秘书推门进来,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伯爵茶,“他们想加一个关于您如何平衡事业与生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