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的脸 “腾” 地一下红了,红得像被煮熟的虾,他赶忙抢过儿子的电话一看,聊天记录里果然有张照片:他歪着头睡得正香,嘴角挂着亮晶晶的银丝,枕头套上还洇出块浅痕,模样活像个没睡醒的小孩。林晚回了个 “捂脸笑” 的表情,后面跟着句 “中午给他加个蛋,补偿下梦里没吃着的葱油面”。
“臭小子,敢偷拍你爸,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明伸手挠儿子的胳肢窝,儿子顿时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有魔力一般,把窗帘都震得轻轻晃动。“赶紧穿衣服,不然葱油面没你份,让你妈全吃了。” 他帮儿子系领带时,手指突然顿了顿 —— 这领带,是林晚去年给买的,蓝白条纹,和她常穿的那件衬衫是同个花色。当时她说:“这样你们父子俩跟我出门,看着像情侣装,多有意思。”
第三节:超市的烤肠
下午五点半,夕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周明提前半小时偷偷溜出公司,还跟同事谎称 “家里有急事”,其实是满心欢喜地想早点去接林晚。车刚拐进林晚单位楼下的巷子,他就一眼看见了她。林晚背着包,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公交站走去,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 “哒哒” 的声响,如同奏响一首轻快的小曲子。“这儿呢!林晚,这儿!” 他兴奋地按了声喇叭,车窗降下时,正好接住她甩过来的一个白眼。
“不是说不用接吗?我约了王姐去超市买东西,你这一来,还得绕路,多麻烦。” 林晚一边坐进副驾,一边抱怨着,包里的文件夹硌着腿,她顺手把文件夹放在腿上。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中控台上,那里摆着颗包装花哨的水果糖,是上周她随口说 “想吃小时候的水果糖”,周明跑了三家便利店才买到的,一直放在这儿没舍得吃。
周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节奏,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嘴角却微微上扬:“梦里怕你跑了,得看紧点,万一你真跟洗衣液跑了,我去哪儿找你?” 他突然凑近,鼻尖差点碰到她的鼻尖,语气带着点调皮,像个孩子在分享小秘密,“再说,超市门口的烤肠摊,今天搞活动,买二送一,我想着给你和儿子各带一根,再给自己留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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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被他逗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感觉胡茬又长出来了,像扎手的小刺:“就知道吃,你这辈子除了吃还知道啥?” 她的指尖划过他下巴的胡茬,有点扎手,“早上让你刮胡子,你又偷懒,说什么‘刮了显年轻,不像当爹的’,我看你就是懒。” 这话她说了八年,从恋爱时说到现在,周明总找各种借口偷懒,却始终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在外吃饭,都要提前跟服务员反复叮嘱:“多放葱花,少放香菜,千万别放香菜,放了她就不吃了。”
超市里,手推车里渐渐堆满了东西。周明把洗衣液往最底层塞,上面堆着林晚要的原味酸奶、儿子的数学作业本,还有两袋速冻饺子 —— 是林晚爱吃的白菜猪肉馅,他记得清清楚楚。“买这么多洗衣液?上次囤的那两瓶还没开封呢,放在阳台柜里,你忘了?” 林晚一边翻着洗衣液的价签,一边心疼地说道,“这洗衣液不便宜,别买这么多,够用就行。”
“梦里你跟它跑了,多囤点,看你还怎么跑。” 周明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刚好够她一个人听见,像在说什么甜蜜的悄悄话。旁边的促销员举着喇叭大声喊着:“洗衣液买一送一,走过路过别错过!” 声音大得震耳朵,他突然把林晚往怀里拉了拉,眼神里满是关切:“小心点,别被促销员撞到,他们太热情了。”
烤肠摊前的队伍排得老长,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周明让林晚看着推车,自己乖乖去排队,背影在超市暖黄的灯光里,像个等待糖果的孩子,乖乖地站在队伍后面,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林晚,眼神里满是担忧,怕她走丢。林晚掏出手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张照,发了条朋友圈:“某人说梦到我跟洗衣液跑了,现在正为根烤肠排队,看那样子,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真没出息。” 配图里,周明的肩膀微微耸动,不知道在跟前面的大爷说什么,笑得一脸傻气。
“给,你的烤肠,刚出锅的,还热乎着。” 周明把烤肠递过来,竹签上还细心地套着张纸巾,这是他的老习惯,怕油蹭到手上不好洗。林晚咬了一口,热乎的肉汁溅在嘴角,周明下意识伸手就想帮她擦掉,被她笑着躲开:“别碰,你手上有油,还有你的口水,脏死了。”
“你的口水我不嫌脏,再说,我手上没油,刚擦过了。” 他的手指还是轻轻蹭过她的嘴角,动作轻柔,像在宣誓主权。旁边的大妈看得直乐,笑着说:“年轻真好啊,这么恩爱,我们家那口子,现在跟我逛超市,都走一前一后,像陌生人似的,哪有你们这样的。”
周明突然把另一根烤肠塞进林晚手里:“这根给儿子带的,他爱吃辣,我让老板多加了点辣椒,你别吃,辣着你不好。” 他的目光落在她沾着油星的嘴角,心里突然踏实得像揣了块暖玉 —— 原来所谓的噩梦,不是真的怕失去,是太在乎;所谓的牵挂,不是天天挂在嘴边说 “我爱你”,是记得她的喜好,迁就她的习惯,把平淡的日子过成彼此都舒服的样子。
第四节:作业里的秘密
晚饭桌上,暖黄的灯光洒下,给整个屋子增添了几分温馨。儿子周小宇扒着碗里的葱油面,吃得满嘴是油,活像个小花猫。突然,他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爸,你昨晚做的梦,是不是跟妈妈上次出差有关啊?” 他的筷子在碗里戳着荷包蛋,把蛋黄戳破,金黄的蛋液缓缓流出来,仿佛是记忆的阀门被打开。“上周妈妈去上海出差,你半夜起来三次,拿手机看妈妈的微信有没有更新,我都看见了。”
周明的脸瞬间红了,红得像被火烧了似的,嘴里的面条差点喷出来,他赶紧喝了口汤压了压。林晚的手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眼神里带着笑意,像是在嘲笑他 “被儿子抓包了吧”。其实她知道,自己出差的那三天,周明每天都给她发十几条消息,从 “儿子早餐吃了两个鸡蛋,喝了一杯牛奶” 到 “楼下的月季花开了,开得可好看了,等你回来给你拍照”,絮絮叨叨的像在汇报工作,其实是怕她一个人在外地觉得孤单,想让她时刻知道家里的事,安心。
儿子把作业本推到周明和林晚面前,兴奋地说:“老师让写《我的家人》,我写的是你们俩,你们快看看,老师还夸我写得好呢!” 林晚凑过去看,小家伙的字迹歪歪扭扭,还有不少拼音,但能看出写得格外认真:“我的爸爸很笨,煮泡面会弄响烟雾报警器,穿袜子会把黑袜子和灰袜子穿反,还总忘刮胡子,但是他会在妈妈加班晚回家时,偷偷把牛奶热好,放在桌子上;我的妈妈很凶,总说爸爸懒,总说爸爸笨,但是她知道爸爸爱吃葱油面,每天早上都起很早给爸爸做,还知道爸爸不吃肥肉,把红烧肉里的瘦肉都挑给爸爸……”周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轻轻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把他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佯装生气地说:“臭小子,敢说你爸笨,看我不收拾你!” 眼眶却热得像揣了团火,差点掉下泪来。他想起刚结婚时,林晚总抱怨 “你连换个灯泡都不会,还得我来”,却在他发烧到 39 度时,守在床边一夜没睡,每隔一小时就用酒精给他擦手心降温;想起儿子出生那天,他在产房外紧张得手抖得连字都签不了,林晚被护士推出来时,还笑着安慰他:“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别紧张,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