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枕头与床沿的距离

陈庆阳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又酸又软。他想起刚认识时,林溪在图书馆帮他捡掉落的钢笔,手指不小心碰到一起时,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回手;想起第一次约会,她把巧克力味的冰淇淋让给他吃,说 “我怕胖,吃多了长肉”,其实是知道他最爱的就是巧克力味;想起他熬夜赶项目时,她总在他包里塞颗水果糖,说 “补充能量,别累坏了”,糖纸还总带着她身上的柠檬香。

“我给你揉揉,我力气轻,保证不疼。”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小腿,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 T 恤渗进来,轻轻按揉着红肿的地方。林溪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突然 “噗嗤” 笑出声,眼泪还挂在脸上,像朵带雨的小花:“你这手劲,跟揉面团似的,软乎乎的,一点用都没有,不过…… 比刚才好多了。” 她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划着,像在画小圈圈,“其实…… 我也不是真生气,就是被你踹得吓了一跳,有点委屈。”

第三节:被子里的拉锯

后半夜的 “枕头战” 以两败俱伤告终。林溪的头发更乱了,像刚被狂风扫过的鸟巢,陈庆阳的胳膊上多了几道浅浅的抓痕,像猫咪留下的勋章,痒得他总想挠。空调被调到 26 度,不冷不热刚好,两人中间的空隙却渐渐消失,林溪的脚不小心碰到他的脚踝,像两块相吸的磁铁,谁都没挪开。

“你往那边点,挤到我了。” 林溪的声音在黑暗里发闷,却没把脚收回去,反而轻轻蹭了蹭他的脚踝,像在撒娇。陈庆阳能闻到她发间的柠檬香,混合着淡淡的汗味,是比任何香水都诱人的味道,勾得他心尖发痒。他想起表妹说的 “女生说不要就是要,嘴上说挤,其实是想让你再靠近点”,突然鼓起勇气往中间挪了挪,肩膀刚好碰到她的胳膊,温温的,软软的。

“别动!再动我就用枕头砸你了!” 林溪的身子僵了僵,声音有点发颤,却任由他的体温传过来,像抱着个小小的暖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好看得让陈庆阳挪不开眼。他的心跳在胸腔里 “咚咚” 擂鼓,突然想起出发前妈妈塞给他的话:“丫头片子脸皮薄,你得主动点,但别乱来,要懂得疼人,知道不?”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陈庆阳感觉林溪的胳膊轻轻搭在了他腰上,软得像片羽毛,生怕惊醒他。他屏住呼吸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天亮被阳光刺醒,才发现自己的腿缠在她的腿间,像两棵缠绕的藤蔓,她的头枕着他的胳膊,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像只温顺的小兽,睡得正香。

“醒了?还不起来?” 林溪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猛地松开他,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的锁骨在晨光里闪着光,像块温润的玉,“我……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半夜往我这边滚,把我缠住了,我想动都动不了。” 她的手指在床单上划着圈圈,声音越来越小,“你…… 你胳膊麻不麻?枕了我一晚上,肯定酸了吧?”

陈庆阳揉着发麻的胳膊笑,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却甜得像灌了蜜:“麻,但是乐意,别说枕一晚上,枕一辈子都乐意。” 他突然想起昨晚的乌龙,指着她的小腿,语气带着讨好,“你膝盖还疼吗?早餐我去给你买红糖馒头,再配杯热豆浆,你上次说酒店楼下那家的红糖馒头特别甜,我多买两个给你当零食。”

林溪抓起枕头砸过来,这次没留力,枕头 “啪” 地砸在他脸上,软乎乎的却带着力道:“就知道吃!赶紧起来收拾东西,今天要去爬长城呢,再磨蹭就要赶不上缆车了!” 她转身去洗手间时,陈庆阳看见她的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嘴角却扬得老高,藏都藏不住。

第四节:长城上的台阶

缆车在云雾里穿行时,林溪的手突然抓住陈庆阳的袖口,抓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玻璃窗外的长城像条蜿蜒的巨龙,台阶在陡峭的山脊上排到天边,一眼望不到头,她的指甲在他胳膊上掐出几道红痕,声音带着颤:“我…… 我有点恐高,看下面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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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阳把她的手包进掌心,她的指尖冰凉,还在微微发抖,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别怕,有我呢。” 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划着,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你看那些台阶,虽然陡,但每步都踩得实,咱们慢慢爬,不着急。” 他顿了顿,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就像…… 就像昨晚,虽然闹了误会,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多试几次,就知道没那么难了。”

林溪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下,痒得他差点松手,缆车晃了晃,她吓得更紧地抓住他:“谁跟你挺好的,我就是…… 就是怕你一个人无聊。” 她的目光瞟向远处的烽火台,不敢看下面,“不过…… 下次睡觉不许再往床边挪,听见没?床那么大,够两个人睡,别跟个受气包似的往边边挤。” 风从缆车缝隙钻进来,掀起她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阳光洒在上面,像镀了层金边。

爬到北八楼时,林溪的小腿突然抽筋,疼得她差点坐在台阶上。陈庆阳赶紧蹲下来给她揉腿,手指在昨晚踹红的地方轻轻打转,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还疼吗?都怪我睡得太死,没注意你往我这边挪,早知道就不跟你分什么界限了。” 旁边的游客投来善意的笑,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说 “现在的年轻人真甜蜜,跟我们那时候一样,吵吵闹闹的才有意思”,说得林溪的脸比天边的晚霞还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