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枕头与床沿的距离

“其实……” 林溪的声音比山风还轻,像蚊子哼哼,“我昨晚踢你,还有个原因。” 她的手指在陈庆阳手背上划着小圈圈,“你背对着我,我看着你的后背,觉得…… 觉得有点孤单,好像你跟我隔着好远,所以才想踢你一下,让你转过来。” 她顿了顿,突然提高声音,像在掩饰害羞,“但我可没让你踹我啊!你那一脚差点把我踹哭!”

陈庆阳的笑声在山谷里荡开,清脆得惊飞了檐下的麻雀,鸟儿 “扑棱棱” 飞走,留下几片羽毛飘在空中。他站起来时,故意往她身边挤了挤,肩膀撞着肩膀,亲密又不逾矩:“那今晚我面朝你睡?保证不踹人,还能给你当枕头,你要是怕孤单,我还能给你讲故事,我小时候听我姥姥讲的睡前故事,可有意思了。” 林溪的拳头在他背上捶得像打鼓,力道却软得像,一点都不疼,反而像在撒娇。

下山的缆车比上山时拥挤,人挨着人,空气里都是汗味。陈庆阳把林溪护在怀里,用胳膊挡住周围的人,不让她被碰到,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擂鼓般的心跳,像在给她打节拍。“你看,”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其实靠近点也没那么难,对吧?就像爬长城,刚开始觉得陡,爬着爬着就习惯了。” 林溪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像抓住了救命的浮木,脸颊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

第五节:返程票上的温度

火车站的候车厅里,林溪正对着小镜子扎头发,手里的皮筋是陈庆阳刚才在便利店买的,上面镶着颗小小的珍珠,亮晶晶的,像她昨晚眼里含着的泪。“这趟旅行还行吗?有没有觉得无聊?” 陈庆阳把最后一个行李箱放上行李架,额头上的汗滴在她新买的明信片上,刚好盖在长城的邮戳旁边,晕开一小片湿痕。

林溪把明信片塞进他手里,背面用红笔写着 “下次不许踹人,再踹就再也不理你了”,字迹被眼泪晕得发虚,却透着可爱。“还行吧,” 她的指甲在珍珠皮筋上轻轻划着,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就是某个人睡觉不老实,还得我当保镖看着他,生怕他滚下床,累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她顿了顿,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地啄了下,像只勇敢的小鸟,然后迅速缩回脖子,脸红得像苹果:“算是给你的奖励,下次表现好还有,表现不好就没有了。”

陈庆阳的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虾,愣在原地半天没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脸颊上残留的温热触感。旁边的小女孩指着他们笑,声音清脆:“妈妈你看,那个叔叔脸红了!像熟透的西红柿!” 林溪的笑声像风铃,在嘈杂的候车厅里撞出清脆的响,惊得陈庆阳赶紧捂住脸,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她笑弯的眉眼,心里甜得像喝了蜜。

火车启动时,林溪的头轻轻靠在陈庆阳的肩膀上,呼吸均匀得像首温柔的催眠曲。他悄悄翻开她偷偷塞进他背包的小本子,里面画着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小熊,一只背对着另一只,旁边用铅笔写着 “笨蛋陈庆阳”,字迹旁边还沾着颗小小的泪珠,已经干透了,像颗凝固的星星,闪着微光。

陈庆阳的手指在字迹上轻轻拂过,心里暖暖的,突然明白:爱情里的那些小误会,就像旅途中的陡台阶,虽然硌脚,却能让人走得更稳,更懂得珍惜;那些笨拙的关心,哪怕裹着脾气和眼泪,也比华丽的承诺更动人,更能让人感受到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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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向后退去,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林溪脸上,她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把小扇子。陈庆阳悄悄调整了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心里像揣了颗融化的糖,甜得刚好漫过心口。他低头看着林溪发顶的小绒毛,被阳光染成了浅金色,忍不住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软得像蒲公英的绒毛,吓得他赶紧收回手 —— 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安稳,更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她看穿。

林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睫毛颤了颤,没睁眼,却往他怀里又拱了拱,声音黏糊糊的:“你手好暖,借我捂捂。” 说着就把冰凉的手塞进了他的掌心,指尖还带着点刚摸过车窗的凉意,却瞬间让陈庆阳的心跳漏了半拍,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他把她的手裹得更紧些,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睡觉似的。怀里的人渐渐又睡熟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大概是做了什么好梦。陈庆阳低头看着她的睡颜,突然想起昨晚床中间的那道 “警戒线”—— 枕头隔着的距离,看似是防备,实则是她小心翼翼的试探;而他往床沿挪的每一寸,也藏着怕唐突了她的拘谨。现在想来,那些别扭的距离,倒成了这段旅程里最可爱的小插曲。

车过隧道时,光线突然暗下来,林溪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手抓得更紧了。陈庆阳赶紧用胳膊护住她的头,轻声说:“别怕,马上就亮了。” 黑暗里,他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呼吸声,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像首温柔的小夜曲。

等驶出隧道,阳光重新洒满车厢,林溪也彻底醒了,揉着眼睛问:“快到了吗?我好像睡了好久。” 她的手还在陈庆阳掌心,没舍得抽出来,反而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痒得他差点笑出声。

“快了,还有半小时。” 陈庆阳从背包里掏出颗水果糖,是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