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错别字里的阴差

陈松年指着她的手,指缝里夹着些金粉似的碎屑:“你…… 你刚在 302?” 赵月娥的脸瞬间煞白,药盒 “啪” 地掉在地上,药片滚出来,在瓷砖上拼出个 “鬼” 字。

第三节:樟木箱里的血书

回家的路上,赵月娥始终没说话。路过巷口的老槐树时,树干突然渗出黏糊糊的汁液,在树皮上画出个模糊的婴儿脸。陈松年拽着她快步走过,听见背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回头却只看见片槐树叶打着旋儿落下,叶面上用血丝写着 “娘”。

“别回头。” 赵月娥的声音发飘,蓝布衫的下摆无风自动,露出后腰块青黑色的胎记,像只蜷缩的小兽。陈松年突然想起婚礼那天,婆母偷偷告诉他,月娥生下来就带着这胎记,算命的说是什么 “阴差寄名”,得找个阳气重的人镇着。

打开樟木箱时,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扑面而来。最上面的红棉袄绣着的牡丹,花瓣竟变成了暗红色,像刚被血浸过。赵月娥哆嗦着翻出底层的铁皮盒,里面的情书沾着层薄霜,1968 年那封被血渍浸染的信上,“我灰常想你” 的 “灰” 字突然渗出黑汁,在纸上晕开个小小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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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那年我不是引产。” 赵月娥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滴在信纸上,竟和五十年前的血渍融成一片,“是怀了双胞胎,生下来就没气了。老护士说这叫‘讨债鬼’,得用亲娘的血写封‘离魂书’,不然会缠着爹妈一辈子。”

陈松年的手抖得厉害。他终于明白月娥为啥总写错字 —— 那年写离魂书时,老护士逼她用舌尖舔墨,说这样才能让阴差看懂,从此她的舌尖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涩味,写字时总不自觉地少笔多画,成了阴差能看懂的 “鬼文”。

铁皮盒最底层压着张黄纸,上面是用朱砂写的生辰八字,旁边画着两个小小的人,脖子上系着红绳。“这是给孩子们的替身。” 赵月娥的眼泪砸在黄纸上,“每年清明我都去医院烧,他们总在病房里待着……”

突然,桌上的纸条自己折起来,墨痕渗出纸面,在桌布上拼出 “药” 字。陈松年抓起爷爷的降压药,发现铝箔板里的药片变成了小小的骨头,而月娥的药盒里,装着把生锈的剪刀 —— 正是当年埋在床底的那把。

第四节:阴差的错别字

重阳节的月光淌进老厨房时,陈松年在灶台缝里找到个褪色的布偶。布偶的脸是用月娥的蓝布衫缝的,眼睛处钉着两颗黑豆,脖子上系着的红绳,和樟木箱里的替身一模一样。“这是……”

“孩子们的玩伴。” 赵月娥的声音带着哭腔,“老护士说他们怕黑,得有个东西陪着。” 她指着布偶的肚子,那里缝着块小纸片,上面是月娥写的 “家” 字,宝盖头变成了个小小的屋顶,下面的 “豕” 写成了 “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