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恒道长正在凉亭悠然品茶,见林暖到来,笑着招手:“林小友来得正好,请坐,品茶!贫道料定你会来寻我。如何,东西陈五兄弟给你看过了?”
林暖入座接过茶盏,点头道:“道长辛苦了。”随即从袖中取出那只茶盏推向归恒道长。
归恒道长连连摆手:“哎,贫道可不要这个。这玩意儿的底细你我还不清楚?还是陶器趁手,要说最好,还得是瓷器,可惜咱们现在还烧不出来......你留着卖钱便是......”
“既然如此,道长,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产品的知识产权可归我了!”林暖笑着打趣。
“自然归你。这玩意儿,我要用自会去找陈五兄弟烧制......不过,林小友,”归恒道长神色莫名,“你应该知道此物现下利润惊人,你们林氏......接得住吗?你和行宁兄弟得慎重考虑考虑哦。那皂膏也是利润高的,那时候便送了卢氏不少利,怎地,这次还是卢氏?”
这番话如一盆冷水,将林暖的发财美梦浇醒大半。她深深蹙眉,强压下翻涌的心绪,起身郑重行礼:“多谢道长提醒!”
“客气什么!你我本是老乡,互相照应理所应当。而且林小友只是一下子没想到,冷静下来肯定也想到了。贫道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林小友还年轻,还要做这林氏掌舵人呢!”
“道长……”
“再说了,林小友赠我这处山头修建道观,这两年还帮我们缴纳丁税,贫道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要说都是大家伙共同试验的,你不必挂心。趁着我这几年脑子里还有些模糊的技艺记忆,能帮就多帮些,谁让咱们是老乡呢!”
“对!咱们可是老乡!”林暖展颜一笑,将琉璃茶盏重新包好收起,随后与归恒道长说起京都见闻。
归恒道长忽然问道:“林小友,你觉得......康圣帝可否比肩那位贞观天可汗或者是不是就是本人?”
林暖一时语塞:“我们所学所见的历史,多来自古籍记载或考古发现。真实情形如何,谁也不知,毕竟都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她好奇反问,“道长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归恒道长沉默片刻,轻叹道:“贫道近来总在思索,我们究竟为何会来到此地?为何偏偏是我们?是否还有其他人......”
“道长向来洒脱不羁……还是不要多想这些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了。”林暖轻声劝慰。
“是啊,许是年岁渐长,老喽!”归恒道长自嘲一笑,“确实不该想这些无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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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暖但笑不语,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晚间陈行宁下值归来,林暖将琉璃茶盏之事相告,陈行宁震惊不已,他五哥,竟不声不响地与归恒道长做出了这般大事!
他沉思良久,方问林暖:“阿暖有何打算?真要经营琉璃?”
“我倒是也想,但归恒道长提醒得对。有命花的银钱才是财富,没命花的银钱那是遗产......稍有不慎便是催命符!”林暖神色凝重,“除非江南遍地都会烧制琉璃,否则以林氏如今这点根基,顷刻间就会被人碾碎。就像江南那些土族,这两年垮得何等迅速。”
她望向陈行宁,顿了顿继续道:“我不是独自一人。我有你,有爹爹和钰夏,还有林氏这么多兄弟姐妹。我觉得......我们保不住这份滔天富贵。”
“那你意下如何?”陈行宁伸手轻抚她微蹙的眉心,“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我再想想吧,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大的利处吧,也需要稳住五哥。”
“阿暖,你说当年陛下下江南游历,到底纯粹是为了看看这江南风土人情,还是什么意图……卢大人那时与我们说陛下将江南一事交由卢氏突破,说明陛下是信任卢氏的。现如今江南土势力快要被清退了,那接下来陛下的重心会在哪呢?”陈行宁问道。
林暖抬眼看着他,说道“北方外敌?……世家大族……王谢崔卢郑,各家控制一个地界,皇权插不进!若是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陈行宁对着林暖笑笑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首先是康朝之臣,再是卢氏门徒,双方都得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