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底牌对底牌

西门胜隔着帐帘便觉阴气刺骨,掀开帘子时,正见数十道黑影疯了般扑向李靖的床榻——那些厉鬼面容扭曲,身上缠绕着灰黑色的邪气,分明是被邪术炼化过的傀儡,竟连修士身上最淡的灵力波动都视若无睹,悍不畏死地往前冲。

“不对劲!”他心头一沉,这些厉鬼的行径绝非自然——寻常阴物见了修士的灵力气息,躲都来不及,哪会像这样前赴后继?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借着厉鬼的皮囊行刺!

李靖的营帐内已乱作一团,床幔被厉鬼撕得粉碎,李靖正捏着法诀抵挡,额角渗着冷汗。西门胜不及多想,周身猛地爆发出金灿灿的正气,如骄阳破雾般将阴气冲开一道缺口:“李兄莫慌!我来助你!”

正气所过之处,厉鬼身上的灰黑邪气滋滋冒烟,却并未溃散,反而像被激怒般,嘶吼着调转方向扑向西门胜。他瞳孔微缩——这邪术竟能强行压制厉鬼的畏缩本能,操控者的手段远比想象中阴毒。

“这些不是普通厉鬼!是被人用精血喂养的傀儡!”西门胜一边护在李靖身前,一边运转灵力加固防御,“有人想借厉鬼之手除掉你!”

李靖闻言眼神一凛,捏碎手中的符纸,金光瞬间笼罩全身:“是冲着我紫种身份来的?”

“十有八九!”西门胜的正气与厉鬼的邪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这些东西杀不尽,得先找到操控源头!”他余光瞥见帐角藏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线,正连接着厉鬼眉心,顿时明白过来,“是那黑线在操控!”

话音未落,他凝聚全身正气化作金箭,精准射向黑线。黑线被射中瞬间发出凄厉的尖啸,厉鬼们动作一滞,身上的邪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西门胜趁机拉起李靖:“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两人冲出营帐时,身后的厉鬼已化作黑烟溃散,只留一地焦痕。西门胜望着天边隐去的黑影,眼神冷如寒冰——敢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这笔账,他记下了。

帐外鬼哭阵阵,阴气如墨,西门胜目光如炬,扫过摇曳的树影,心中警铃大作——暗处必有高人蛰伏,其意图昭然若揭,无非是想引他出去斩鬼,好趁虚而入。若真追出去,岂不正中了调虎离山的奸计?

他沉声道:“四大堂弟子听令!即刻列阵,死守本帐四周,半步不得擅离!”又转向身侧二人,语气不容置疑,“李靖、张扬,你们二人留在帐中,不得离开我视线分毫!”

四大堂弟子虽非顶尖高手,在真正的修仙大能面前如螳臂当车,但胜在根基扎实、配合默契,此刻结成防御阵,倒也能暂挡一阵。

西门胜不再犹豫,周身骤然爆发出璀璨宝光,宛如烈日当空,瞬间驱散周遭阴气。他迈步出帐,双目如电扫过密林深处,朗声道:“何方道友在此作祟?敢扰我太初弟子入红尘历练,好大的胆子!”

声音裹挟着灵力,在林间炸响,震得树叶簌簌落下。他顿了顿,刻意拔高声音,字字如锤:“再不现身撤去法阵,便是与我太初为敌!在这翔龙国地界,太初便是天!纵是万载大教途经,也需敛声屏气,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此撒野?”

话语掷地有声,既亮明身份,又暗含威慑,显然是料定对方不敢轻易与太初这等巨擘为敌。密林深处静了一瞬,唯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仿佛连潜藏的敌人都在掂量这名号的分量。

西门胜将李靖与张扬护在身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头焦灼如焚。若只是寻常宵小捣乱,凭他的修为足以应对,可一旦对方的目标直指李靖的紫种身份——这个只有核心弟子才知晓的秘密,事情便绝非“捣乱”二字能了。他甚至已在盘算,若今夜撑过去,必须立刻回山禀报掌教,布下天罗地网以防不测。

另一边,新人弟子们已与厉鬼缠斗起来。各式灵法光芒在乱阵中炸开,有人祭出符纸,有人催动法器,虽显生涩却也拼尽全力。只是厉鬼数量远超预期,且个个悍不畏死,明显是被人操控着往一处冲——正是西门胜护着李靖的方向。

秦浩轩站在战局边缘,眉头拧成死结。西门堂主临行前说过,今夜最多是些散游小鬼,清理掉便罢,怎会突然冒出这许多?更诡异的是,这些厉鬼像长了眼睛,绕开其他人,疯了似的直扑李靖所在!

“不对劲……”他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名字猛地撞进来——赤炼子!

唯有那老东西,既知晓李靖的紫种秘辛,又清楚西门胜会拼死护着他,才会布下这局:用海量厉鬼缠住众人,再逼西门胜为护人分身乏术,好趁机得手!

秦浩轩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沁出冷汗。这老狐狸一出手便是杀招,看来今夜这场乱战,远比想象中凶险百倍。

一股强烈的紧迫感攥紧了秦浩轩的心脏,他再也无法置身事外。眼下营地乱作一锅粥,西门胜和入道的师兄们都在拼死护住李靖与张扬,哪里还顾得上他们这些修为低微的弟子?若赤炼子真在暗处,趁乱抓了自己,恐怕都不会有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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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飞快找到刑,声音因急切而发紧:“快跑!可能是赤炼子来了!我们趁乱离开这里!”

刑等这句话已等了太久。整日与这些修仙者周旋,他每一天都如踩在刀尖上——在他眼中,这些人既是能轻易碾碎他的恶魔,又是散发着诱人气息的“食物”,能脱身自然求之不得。

“走!”刑毫不犹豫,反手拽住秦浩轩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此时营地早已乱成一团麻,厉鬼的嘶吼、法器的轰鸣、弟子们的惊呼交织在一起,谁也没留意两个不起眼的身影正贴着帐篷边缘疾行。他们像两道泥鳅,灵巧地钻过混乱的人潮,转瞬便冲出营地,投身外围的黑暗。

两人闷头狂奔,一口气跑出数里地,直到望见前方一片黑沉沉的密林,正要钻进去时——

黝黑的影子像块浸透了墨的顽石,猛地砸在路中央。秦浩轩和刑的脚步戛然顿住,冷汗瞬间爬满脊背——那周身缭绕的阴气、背上插着的两柄腥臭黑旗,分明是赤炼子的标志。

斗笠上的黑纱无风自动,隐约能看见纱后两点寒光,像毒蛇盯着猎物。赤炼子手中的符剑泛着青黑色的光,剑身上爬满扭曲的符文,腥臭味随着他的呼吸往外溢,熏得人头晕目眩。

“秦浩轩。”他的声音像磨过砂石,又冷又涩,“小杂种,总算逮到你了。”

秦浩轩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仙苗境四叶的灵力在体内翻涌,却连让他站直身子都勉强——赤炼子身上的威压像座山,压得他胸口发闷,几乎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