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照例去海边，将最新钓到的一条品相不错的鲈鱼送给威利（这几乎成了他每次钓鱼收获颇丰后的一个新习惯）。当他把那条还在蹦跳的鲈鱼递给老渔夫时，威利抽了抽鼻子，那双因长年面对海风而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嗯？小子，你身上……带了什么好东西？一股子很特别、很香的味儿。”威利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凡。 凡愣了一下，才想起可能是昨天煮那锅创新鱼汤时，浓郁的气味顽固地沾染在了衣服上，还未完全散去。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没事，试着煮了锅鱼汤，大概不小心沾上味道了。”

“鱼汤？”威利的兴趣明显被勾了起来，他又仔细闻了闻，“跟我上次教你的那个老方子不一样？我闻着这里面……有股子很勾人的奶香味儿？”

凡便大致说了说自己尝试加入本地奶酪和手边香料的做法，语气里带着点忐忑，不知这是否算是一种“离经叛道”。威利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皱纹慢慢地舒展开来，非但没有丝毫责怪他“篡改”传统配方的意思，反而露出了极为赞赏的、甚至有些欣慰的笑容。

“好！好小子！”威利用力拍了下凡的肩膀，那老渔民的手劲大得让凡忍不住踉跄了一下，“这就对了！钓鱼做饭，从来就没有什么死规矩！大海慷慨地给了我们鱼，但怎么让它变得好吃，那是咱们自个儿的本事！你能琢磨出适合自己的味道，加入手边的东西，这说明你这里……”他伸出粗糙的手指，重重地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和这里……”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和舌头，“……真正开始跟这片海域，跟这里的出产打交道了！这不是光靠谁手把手就能教得会的，这是天赋！是感觉！”

老渔夫的话带着海风的咸腥味和岁月沉淀下的智慧，说得有些激动，眼眶甚至微微发红。他看向凡的眼神，不再是看待一个颇有潜力和热情的钓鱼后辈，更像是看着一个终于摸到了烹饪之道、可以并肩交谈的同行者。

“以后啊，你小子要是再煮这汤，要是碰巧煮多了，不妨给我这老家伙也留上一碗尝尝鲜。”威利最后笑着说道，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期待。

小主，

回农场的路上，威利那番激动而真挚的话语一直在凡的脑海中回荡。